胳膊的軟肉上狠狠擰了一把。
“小鱉崽子,老孃看你是幹活兒不用心。”老鴇惡狠狠地說道,手上的力氣又加大了幾分。
龜公疼得齜牙咧嘴,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但他害怕被掐得更狠,不敢出聲。
老鴇出完氣,便扭動著腰肢走過去開啟門栓。
“敲敲敲,都說了不接客了,還敲!我這樓裡的姑娘們還要休息呢……”
老鴇一邊開門一邊抱怨著,然而,當她開啟門看到門外烏泱泱的一群人時,她的聲音宛如被掐斷一般戛然而止。
但老鴇畢竟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很快便找回自己的聲音。她的語音諂媚,嬌聲道:“各位客官,這一大早兒的,姑娘們都還睡著呢。
您看,這要不晚上再來?媽媽我一定熱烈歡迎,保準讓各位爺滿意至極啊。”
“老鴇,休要囉嗦,我們是來找人的。”
趙志敬急於給楊康定罪,一見到有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婦人開門,便語氣輕蔑、急不可耐地說道。
然而,他並沒有看見自他開口的那一刻起,老鴇的臉色立刻就凝固住了。
此時,老鴇的心裡恨不得將趙志敬的嘴給縫起來,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口無遮攔的癟三。
幹她們這一行兒的,雖然在外人面前老是被人“老鴇老鴇”地叫著,但在這怡紅樓裡,誰見了她不親熱地稱一句“媽媽”?
就算是那些達官顯貴,也會給她幾分面子,最差也是叫她以前的花名兒“花娘子”。
而她,也最討厭被人直呼“老鴇”了。
不過,花娘子還是將心中的怒火嚥了又咽。
她可不是沒有眼力見兒的人,這鱉孫一身製作精良的道袍,看著就不是普通之人,更何況,他身側還站著一個威嚴甚重的中年道士。
他們此番來勢洶洶,看著也不似是來這兒花錢享樂的。
花娘子心裡幾番迴轉,臉上繼續掛上那燦爛的笑容,側過身讓幾人先進入樓裡面。
她們這地兒可是開門做生意的,絕不能留下任何話柄,讓對家看了笑話去。
畢竟煙花之所的競爭也是極為激烈,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對手抓住把柄,落得個慘淡收場。
花娘子深知這個道理,所以即便心中有諸多不滿,也得強壓著,笑臉相迎。
待眾人踏入樓內,花娘子微微揚起下巴,向龜公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將大門再度關上。
隨後,她繼續捏著細細的嗓音,柔聲對眾人說道:“各位客官,咱們樓裡的姑娘那可是多得很呢。不知各位想找哪位姑娘來伺候呀?
倘若沒有相熟的,奴家倒是可以給各位推薦幾位出色的姑娘哦。”
說罷,她扭動著腰肢,那眼神在眾人身上來回遊移,彷彿在估量著每個人的價值與分量。
穆念慈見此情形,悄然將身形往眾人身後躲了躲。
她倒不是因為害怕什麼,而是為了避免引起老鴇的注意,以防再節外生枝,讓自己也成為這場熱鬧中的一部分。
聽出花娘子話中的意思,丘處機只覺渾身不自在,確切地說,自踏入這裡的那一刻起,他便一直處於這種渾身不適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