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鸞月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監察使整理思緒,這才開口。
“我受皇后之命,來此監視嘉儀殿的動靜,她派人從牢中抓了幾隻老鼠,塗抹了毒藥,又趁今日午後無人值守,用來喂那隻白狐。”
趙蘭急問:“你說什麼?
“你已經得手了,為何還要來這裡?”
那太監猶豫片刻,頂不住孟鸞月嚴厲的目光,終將事情原委和盤托出。
“是皇后娘娘的指示,她派我來,就是要查明你送給太后的禮物究竟藏在何處。”
趙蘭朝孟鸞月使了個眼神,默契無需多言。
果然,她的猜測沒錯,榮耀門的守衛與皇宮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孟鸞月目光掃過那被五花大綁的太監,再次詢問:“你身上還有別的東西嗎?”
那太監手腳被縛,只能勉強用身體支撐著腦袋,不住地磕頭求饒:“沒了,真沒了,小的就這麼點能耐,請公主和孟小姐大發慈悲,饒小的一命。”
孟鸞月閉目靠向椅背,心中快速盤算著應對之策。
趙蘭環視一圈,朝管事的太監揮揮手,“帶下去,仔細看管,別出差錯。”
“是。”
一行人在總管太監的引領下離開,一旁的楚寶珠怒氣難平。
“這皇后心腸歹毒,連一隻狐狸都不放過,這樣的人怎配為一國之母?”
孟鸞月並未理會她的牢騷,滿腦子都是如何揪出皇后。
趙蘭在一旁獻計:“不如直接告訴皇上,我們有證人,她還能抵賴不成?”
“不可。”孟鸞月果斷搖頭。
證人?一個小小太監的話,能有多少分量?
先不論皇上對皇后的寵愛,單憑一個太監的證詞,根本不足以扳倒皇后。皇后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說是他栽贓嫁禍。
現在,她能做的唯有蒐集更多證據,讓皇后無從狡辯。
見孟鸞月沉默不語,兩人心裡都是一緊。
趙蘭緊緊抓住孟鸞月的手臂,一臉不甘:“鸞月,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自然不會。”孟鸞月一掌拍在桌上,力道之大,讓楚寶珠連忙拉住她泛紅的手,那雙玉手已有些腫脹。
楚寶珠心疼地揉著她的手指,安慰道:“別太激動,她對你下毒,我們都憤怒,但你得冷靜,你那麼聰明,我們該怎麼做?”
趙蘭聽楚寶珠這麼一說,也不再多問,坐下來沉思:“要不要告訴皇祖母?皇祖母深居宮中多年,定有辦法。”
孟鸞月看著趙蘭直率的樣子,覺得好笑:“不行,太后雖是宮中第一人,實權仍在,即便此事與她有關,她也無能為力。如今我們證據不足,即便告狀也是徒勞。”
孟鸞月讓二人稍安勿躁,當前首要任務是蒐集線索。
“可,可我們的探子說,她確實中毒了,這還不夠嗎?”
“一個太監不夠,但如果能有更多的證詞和證據,我們就能鎖定皇后下毒的證據,到時候在皇上面前,她就無法狡辯了。”
孟鸞月早有計劃,探子的供詞一旦露出破綻,順藤摸瓜並不難。
最關鍵的是,她們已知曉皇后的陰謀,不再像之前那樣被動。
雖然不易,但不久之後,她們定能找到足夠的證據,揭露皇后。
烏雲散去,暴雨停歇,僅剩稀疏的雨滴在皇宮中飄灑。
嘉儀殿內,宮人們已熄燈就寢,唯有主殿中爭論不休。
“我認為,應先蒐集證據,再去牢裡抓那小太監,若只有一份證詞,就再找些人來作證,到時候皇后娘娘也無話可說。”
楚寶珠一拍桌子,憤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