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家大院裡,閉目凝神的任風落座於屋頂之上。因常年的習慣很少有熟睡的時候,便連淺睡之時,體內的九轉玄生訣也執行不輟,生怕浪費一點兒時間。
隨著任風的一呼一吸,整個夜家的情況也如一明一暗慢慢的傳入任風心神,但卻並沒有察覺到兩女的陽神出遊,只是聽見了閨房內的一點兒動靜。
似乎略感憤怒的任風呼吸的時候居然帶了一絲聲音,瞬間回神的任風再次調整呼吸,繼續執行功法。
與任風完全不同的蠻,聽從師尊的命令睡覺。直接在演武場之上躺下,倒頭就睡,大嘴一張打著有節奏的呼嚕,一下一下,睡的時間久了還轉個身,撓撓屁股,跟普通凡人般,完全沒有練武之人的樣子。
由於之前的分心無法再次入靜的任風略感煩躁,猛的睜開眼睛,神念鎖定了在演武場睡覺的蠻,右手抬起,食指之上凝聚出一小股劍氣,不停的旋轉,最後向蠻點去。
極快的劍氣沒有一絲聲響,連天地兩天都沒有絲毫變化,可是剛靠近蠻的身體一尺半處便無法寸近。
似乎是感覺有些癢的蠻又轉了個身,撓了撓胸口,繼續打著呼嚕。
而那縷劍氣,就被一個呼嚕給化解掉了,沒有引起一絲波瀾。
挑了挑眉毛的任風,憋了一肚子氣,有火沒處撒,鼻吸加重了許多。
從夜家出來的蕭家兄弟,蕭木白不知從何處摘來了枝狗尾巴草,在手上轉了又轉最後又叼在嘴裡,兩隻無處安放的手閒的慌,交叉而起拖在頸後,搖頭晃腦的皺著眉頭閉著眼睛,邁著二五八萬的步伐,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感覺。
深知自己兄弟為人的蕭木河,依然呆面臉,四平八穩的跟在蕭木白身後。夜家到隨家的一段兒路,這些年了,蕭木白走了沒有千次也不下八百,閉著眼睛都知道走多少步會有酒家。
走著走著,嗅著空氣中流淌的酒香氣,一個激靈的蕭木白立馬來了精神,停住了腳步,收回了手,左手拍拍了拖著的右手背對蕭木河說道:
“弟兄,都言這武學之道非朝夕之功,可為何我等修行如寸進,弟子修行如飛行”
明白蕭木白意思的蕭木河,沒有回話,摸出懷裡的百納袋,從中撿出了碎銀放到了蕭木白的手心裡。
從愁眉苦臉到喜笑顏開轉換的是如此自然,顯然蕭木白以前沒少做這事兒。
臉上掛起笑容的蕭木白再次開口道:
“雜兄弟倆也好久沒一起喝酒了,今天哥哥請你。”
呆面男蕭木河頭一次臉上露出了帶著開心的表情,開口道:
“好。”
可是此時夜已半深,大大小小的酒家都打烊歇息了,沒得辦法得蕭木白敲開了常去的酒肆的門喊道:
“老闆,花生米,拍黃瓜,再來兩壇倒仙兒。”
深夜裡,也不願為難酒家的蕭木白點了倆個冷盤,兩壇倒仙兒酒便和蕭木河坐在酒肆前的小桌上吃酒。
兄弟二人坐定,蕭木白拿起酒罈子先給蕭木河倒了一碗,再給自己倒了一碗,菜上齊,二人也不動筷。
蕭木白瞅著蕭木河不說話,眼神中詢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會意的蕭木河一手端起了碗也不開口。
露出笑容的蕭木白也端起了碗,砰的一聲,兄弟二人同時開整,一飲而盡。
放下酒碗的蕭木白向後靠去,用真氣拖著身子,像躺在靠椅上一樣,看著天上的星月開口道:
“月明星繁,野曠人稀,有家酒肆,弟兄二人,世本無事,唯有庸人,有酒入懷,無憂無愁。”
很少喝酒的蕭木河,只有在蕭木白開口的時候才會同其一起飲酒,一碗倒仙兒下肚,臉上已經泛起酒暈,醉意已經上頭。至於木白說的什麼月什麼的,估計聽都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