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江未跟著再次舉杯,葉採澤伸手攔了下來。
江未轉頭看他,頰邊帶著一抹紅,眸子是少見的明亮:「怎麼?」
葉採澤則看向一邊的豐白:「降溫了,回去吧。」
看著好友有些不滿的目光,豐白眨眨眼,還是放下了酒杯:「還真有點冷了,」他說著沖幾個孩子道,「走寶貝兒們,哥哥帶你們去車上穿衣服。」
海邊距別墅路程十幾分鐘,這會兒功夫車上已經睡倒一片,下車後幾人一人一個孩子抱進屋,葉採澤抱著踢踢在江未身後跟著,在看到前面人邁臺階身形晃動時及時扶了一把。
暴露在外的手臂有些涼,手感卻細膩的不行,不待他體會片刻,便對上江未依舊清亮的眸子:「嗯?」
他似乎在思考是自己撞到了葉採澤身上,還是葉採澤撞到了他身上,不過似乎有些難,便用那雙眼疑惑地盯著他。
葉採澤想,他應該是醉了,如果是清醒的江未,是不會這樣看他,看也會只看一眼便又轉開,他忽然又有些感激豐白。
後面跟著豐白打個噴嚏:「真有點冷,走啊你們。」
將孩子安頓好,幾人也沒心情做別的,互相道了晚安準備洗洗睡了。
江未洗完澡回到房間時裡面並沒有人,樓上樓下有兩個浴室,想是應該還在洗刷,他便心懷僥倖地上了床,希望能在那人回來之前睡著。
房間兩張床,他選了靠窗的一張,背對著門口躺下閉了眼。
葉採澤是在五分鐘後上了樓,他端著一杯蜂蜜水開門,看到了已經躺下的人,腳步一時有些躊躇。
權衡再三,他還是走到了江未的床前。
在葉採澤那副高大的身軀逼近時床上的人就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按照江未平時的睡眠幾分鐘是足夠他入眠的,不過今天卻因為那幾杯酒灼燒著胃部,讓他輾轉無能。
火辣辣的滋味並不好受,尤其床邊又站著那麼一個不知是何居心的人,讓江未更覺難耐。
終於在他忍不住出聲時,那道刻意壓低的嗓音響在耳側:「起來喝點蜂蜜水,胃裡會舒服一些。」
這道聲音作為舍友來說,可謂是親切又體貼,救江未於水火,可由葉採澤說出,卻讓他並不舒坦。
於是葉採澤看到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然後帶些吃力地起了身,他剛要把手上的杯子遞過去,聽見他開口道:「你是在和誰說話?」
葉採澤聽不懂了,他能和誰說,這個房間還有第三個人存在?
他只當他是醉了,側身坐下想去扶他:「你先喝了,會舒服很多。」
江未卻別過臉躲了,逕自出聲又道:「愛吃素的是誰?不會喝酒的是誰?需要喝蜂蜜水的又是誰?」他說著回望進葉採澤的眼睛,亮著的眸子露出高高在上的模樣,「總之不是我。」
葉採澤被說得心虛不已,同時又扯著心底密密麻麻地疼,明明心愛的人就在眼前,卻不肯跟自己表明身份,他連日常的關懷都不能光明正大。
那一瞬間,他想告訴他,他知道了,那個人就是他。他心心念唸的是他,想關懷的是他,想親想抱的都是他。
可不待他斟酌出口,江未又出聲。
「葉採澤,」他喊他,「你不要食言,事實上,我們並沒這麼熟。」
簡單幾個字,將葉採澤想脫口而出的話打了回去,一天的患得患失也被打壓到了地底,對,他才答應了這人要幫他澄清,說了要展現真實一面,如果他現在承認他知道了他的身份,那又成了騙他,罪加一等。
在前罪還沒有洗清的前提下,他不能再給自己找更多麻煩。
不過說起來,他說澄清不過是個藉口,想把人留在身邊罷了,他對自己有舊情,便還有機會,可兜兜轉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