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岐玉記得手機殼下還有一張大鈔,趕緊摸出來給她:「不好意思,我來的急,不懂規矩。」
韓嫂無奈的搖頭,剛要說什麼,便聽房門中傳出喑啞難聽的聲音——
「不收!他的不收!」
韓嫂連忙恭敬的朝屋門一鞠躬,便把百元大鈔還給了白岐玉。
在白岐玉摸不著頭腦的檔兒,韓嫂敲了三下門,沒有回應,也不敲第四下,就直接開門,把白岐玉推進去了。
與剛才醒來的房間相比,這裡的採光竟要更好一點。
天花板被一片鏤空的,雕刻有繁盛蓮花的天窗替代,灑下疏密有致的蓮花光影。
地板則是清淺的水波紋,好一副水中蓮圖,標的是雅緻清心。
在這片蓮花光影下,空氣中似乎也薰染了幽美的蓮香。
秦觀河正襟危坐於矮桌前,朝他頷首:「來。」
白岐玉頓了下腳步,方才那喑啞怪音像是老叟,也像喉嚨生過重疾的人,與秦觀河清冽斯文的聲音完全不符,可屋裡沒有第二個人了啊?
秦觀河的背後,是一張頂著天花板垂下的燦金咒紋掛毯,金粉又以蒼勁有力、沉毅勁健的寫著密密麻麻的神文。
掛毯左側,是一張藏藍色四象八卦圖;右側,是密密麻麻的七彩布條組成的小畫。
白岐玉不敢亂看,小心坐在秦觀河面前的蒲團上,很拘束的跪坐起來。
秦觀河低笑一聲:「隨便坐就好,沒那樣多的規矩。」
「嗯。」
二人面前的木製矮桌上,一張黃銅圓盤佔了二分之一。方才見面時,秦觀河握著的短鞭置於盤子左側。此外,還有六隻銅錢,一隻上了年歲的龜殼,三個鐫刻神秘符號的石骰。
「那是咒語嗎?」白岐玉好奇的問,「往生咒啊,大悲咒什麼的……」
秦觀河沒回頭,就知道他說的是背後金毯。
「不,大悲咒是佛修範疇的咒文。」他耐心解釋道,「這掛毯,是我堂口的仙名簿,記載了教導我的老仙家們的名諱。」
「你的堂口?這裡不是羅太奶的敬宗堂麼?」
秦觀河笑著搖頭:「出馬仙口中的『堂口』,並非現實中的仙堂,而是指每一位出馬弟子與他身後的仙家師傅們。」
白岐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看你氣色不錯了。」男人話鋒一轉,「好多了嗎?」
「是,」白岐玉苦笑,「剛才實在謝謝您,我真是嚇壞了……秦師傅,八點多打電話的時候,你是不是就預料到我們今天要見面了?」
「沒有,只能說是緣分。」秦觀河也感慨,「是老仙家在指引你,不幫你不行。」
於是,白岐玉更詳盡了說了從一年前最初發現「端倪」到現在的怪事,重點說了剛才打電話時的怪相。
「我遇到一個老人,說我從海邊回來,髒東西沒驅乾淨,這會有關係嗎?」
「海邊?什麼時候的事情?」
白岐玉說了自己最後一次的城市探險。
秦觀河若有所思的垂著頭,纏著白紗布的手有一波沒一波的撫著短鞭。
「德租界,地下水道里的防空洞……日軍……侵略者遺物……」
口中呢喃著,秦觀河捏了一把什麼東西,拋入黃銅盤子,噼裡啪啦的散落一片。
是一把生米。
生米滾落在在圓盤有規律的刻度中,有橫有豎,形成一個奇怪的圖案。
白岐玉看了許久,也看不出個中含義。
許久,秦觀河搖頭道:「與海沒關係。」
白岐玉鬆了口氣,不然,他可不敢再去城市探險了。
雖說現在的996工作也沒工夫去,可他還想著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