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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攏起眉頭,「哪那麼多話。」
蘇時意抿抿唇,不出聲了。
她縮在車座上,只能拼盡全力忍著那陣反胃感,手心裡都在冒著虛汗。
發覺到她安靜得不對勁,殷延皺起眉,目光沉了幾分。
「你哪裡不舒服?」
蘇時意氣若遊絲地答:「胃胃疼」
聞言,殷延眉頭皺得更緊。
前排的許恆瑞立刻會意,打轉方向盤駛向最近的醫院。
殷延嗓音低沉,語氣是自己都未察覺的緩和。
「難受的話就吐出來。」
他伸出手,鬼使神差地想要把她臉上散亂的長髮攏到耳後。
蘇時意微微喘著氣,無意識地推開他的手,輕聲喃喃:「我才不要」
她大概能想像到,自己現在是一副什麼模樣。
肯定是披頭散髮,臉色煞白得像女鬼一樣,狼狽極了,畫的妝估計也早就花了。
要是再在他面前吐出一攤子嘔吐物,那她還要不要形象了。
不行,絕對不行。
有美女的包袱在,蘇時意硬是憑著那股信念感忍住了噁心。
她靠在座上,腦中甚至還迷迷糊糊地在想。
要是現在換個情景,她沒有隨時隨地吐出來的危機,可能就會想方設法地多和他有點肢體接觸。
但現在這種情況下,但凡靠近他一點,蘇時意都怕自己吐在他身上。
殷延這人又有潔癖,矯情得很,保不準真的會把她丟在路邊。
不知道什麼時候,車已經停在醫院門口。
蘇時意毫無察覺,直到車門被拉開,冷風呼嘯著灌進來。
下一刻,一件外套裹上來,她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那陣熟悉的沉香氣慢慢侵潤鼻腔,將她整個人緊緊包裹起來。
胸膛傳遞過來的炙熱溫度有些燙人。
這種陌生的感覺,讓蘇時意的身體微微僵硬住。
她從來沒有被人抱起來過。
因為從小時候開始,她就沒有父親。
幼兒園裡舉辦親子比賽,每個孩子的父親都會高高地把孩子舉到頭頂,那麼寬厚又堅實的臂膀,好像能給人無盡的安全感。
在不小心受傷的時候,他們的父親會揉揉孩子的頭,心疼地問,寶貝,痛不痛啊。
而蘇時意只能站在一旁看著,她不能把羨慕的情緒表現出來,因為那樣母親只會更愧疚,愧疚沒有給她一個完整的家和童年。
幼兒園裡也經常會有小朋友,撒謊說自己肚子痛,這樣老師就會給他們的父母打電話。
蘇時意不懂事的時候,也曾經幻想過,如果她也在幼兒園生病了,會不會有爸爸來接她回家。
她高燒幾乎快四十度,最後被老師送去了醫院。
那時候她才徹底明白,有的小孩子,哪怕只是裝痛,也能被父母接走。
她也好痛啊。可她卻什麼都沒有。
原來,被人抱著是這樣一種感覺啊。
好奇怪,殷延這人明明那麼冷,懷抱竟然比她想像得要暖。
她能聽見,耳邊一聲聲強而有力的心跳,莫名讓她生出一種奇異的安心感來。
腦子裡混沌一片,只剩一個念頭。
原來殷延有心啊
他抱著她走得很穩,蘇時意眼睫微顫,視線裡映入眼簾的便是男人稜角分明的冷漠側臉,熟悉又陌生。
沒把她放在擔架或者丟在路邊,她都覺得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
蘇時意嗓音發澀:「你真的是殷延嗎?沒被調包嗎?你不怕我吐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