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當方檸再次回到病房時,嚴顏已經哭累睡了過去,嚴澤握著她的手趴在床沿邊也睡著了。
臨近過年,氣溫又降了好幾度,病房裡沒有暖氣,即便是蓋著被子都覺得冷嗖嗖的,而嚴澤身上卻僅穿得一件單薄的舊衣,方檸看著都替他覺得冷。
她把從黑市裡買來的一件軍大衣披到了嚴澤的身上。
嚴澤一下子驚醒過來,看著自己身上披著的軍大衣,他受寵若驚,忙站起身把軍大衣還給她,「方姐,我不用,你……」
不待他把話說完,方檸就打斷道:「這是我特地買給你的,你穿著吧,天氣這麼冷,小心感冒了。」
「方姐,我……」
「別我的你的了,不就是一件軍大衣嘛,給你你就穿著唄,客氣啥?」
嚴澤眼眶紅紅的,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對了,我還給你買了雙鞋,你試試看合不合腳?」說著,方檸就從袋子裡把鞋子拿出來,放到地上,讓他試穿看看。
這下,嚴澤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汨汨流了下來。
方檸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傻瓜,哭什麼?」
嚴澤哽咽地道:「方姐,謝謝你。」
除了他父母,從沒有人對他這麼好過!
他不知該如何回報她?
方檸笑了笑,「好啦,來,試穿一下鞋子吧。」
嚴澤垂頭看了看自己的腳,不好意思地道:「我先去洗一下腳。」說罷,一溜煙就跑掉了。
不到五分鐘,他就跑回來了,此時的嚴澤已經把腳給洗乾淨,他坐在椅子上,很愛惜地拿起方檸買給他的新鞋子,小心翼翼地套到腳上。
方檸看了看,問道:「是不是大了點?」
她不知道嚴澤穿多大碼的鞋子,於是根據景熙的尺碼買了一雙,想著要是嚴澤穿著不合適,就留給景熙穿,她再去穿雙給嚴澤。
嚴澤:「不大,正好合適。」
他還在長身體,鞋子買大點比較好,明後年還可以穿,要是剛好合適,那就只能今年穿,明後年就穿不了,劃不來。
總之,嚴澤很滿意方檸買給他的這雙回力鞋。
得了新鞋子之後,他連走路都變得輕快起來,臉上的笑容更是藏都藏不住。
方檸本想問他他父親的事,看他這麼高興,她不想掃了他的興,於是忍著什麼也沒有問。
嚴澤過來了,晚上守夜的事交給了他。
方檸則拿著介紹信去找了家旅館,開了間房住。
醫生說嚴顏可以在年前出院,反正離過年也沒幾天了,方檸決定留在這邊陪他們,到時再和他們一起回去。
市裡她還沒逛過呢,正好趁此機會,在市裡好好逛一逛,順便買點年禮。
市裡這邊也不太太平,召開批-鬥會可以說是造-反派的家常便飯,方檸幾乎每天都看到有人被□□。
太揪心了,她根本不敢看下去,也不敢管。
明哲保身最為要緊。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份外地想要回家。
這天早上,方檸照例像往常一樣,去醫院給嚴澤和嚴顏送早餐。
剛走進醫院大門,就聽到醫院裡的人議論紛紛,說昨晚有個小孩子被偷了。
方檸心裡咯噔一跳,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她忙向嚴顏的病房走去,進了病房,看到嚴顏的病床上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嚴顏不在,嚴澤也不在,就連同病房的李先生也不在,方檸傻眼了。
「護士,你好,我想問一下,七號病床的病人去哪了?」方檸去向護士打聽情況。
護士欲言又止地看著她,「方同志,你女兒她……她昨晚被人給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