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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保持安靜就行了。」

卞承儀說完,抬一抬頭。她的眼白已經被血絲充滿了大半部分,一雙桃花眼水潤潤的,像是下一秒就能落下淚來。

但她顯然不是那樣示弱的人。

她只是朝花憂招了招手:「過來。」

花憂完全沒有思考,就這麼直直地站定到卞承儀身前,緊張又焦急地望向她。

「最後再問你一遍。」卞承儀緩緩吐出一口氣,「你確定不讓我自己撐,選擇要幫我嗎?」

花憂點點頭,眼神中甚至還帶了點責怪:「好朋友哪能讓你一個人抗啊,我一定會在你旁邊陪……」

還沒等花憂說完,卻見卞承儀環保上了她的腰,把頭靠了過去。

花憂不知道的是,在她的背後,卞承儀已經用自己的指甲把自己的手掐得要出血痕來。她面上還是雲淡風輕的:「小時候,我發燒難受,我媽媽從來只會對我說,自己扛住,好了就起來繼續做作業。」

「其實作業我一直都會認真努力地完成的……」

卞承儀的話越來越輕,她把頭靠近了花憂的腰,就這麼全身心地依賴著她。

其實我想要的,一直只是一個懷抱而已。

比起疼痛轉移……我寧願讓自己痛死,也只要那一分鐘的溫暖而已。

花憂緩緩地揉摸卞承儀的發頂,而卞承儀顫抖著嘆一口氣,無聲地落下一滴淚來。她的手傷口溢位一點血,她反覆地揉摸,血痕的覆蓋面積就越來越大。

「其實我小時候也生過病。」花憂突然開口道。

她結合著書裡的人設,又兼著自己的經歷,就這麼半真半假地和卞承儀去說:

「小時候家裡窮,我生病了不敢說,難受也自己扛,蒙著不說。」

「分化的那次高燒額外的慘烈,偏巧家裡是最沒有錢的時候……我那時候就想,要是第二天能死掉不那麼難受就好了。」

「後來呢?」卞承儀輕聲問。

「後來啊。」花憂攏一攏卞承儀後腦勺的頭髮,「後來我發覺,第二天醒過來,我自己還是想活。」

「難受也想活,挨罵也想活,痛也想活。」

「活是我本能的欲/望。」

「我願意臣服於它,並拋棄任何不值當的人。」

第14章 換座位

等卞承儀再恢復意識的時候,她看了眼自己的床頭的夜光手錶,發現是凌晨四點五十一分。

這時候她的床下已經有人起來做作業了。卞承儀下床,抿了幾口水,開了檯燈。在一片模糊的光暈中,卞承儀輕聲問她正在奮筆疾書的室友:「阿欣,昨晚是誰送我回來的?」

何杏來停了停筆,目光帶了兩份擔憂地望向卞承儀:「是徐老師。班長,你好像昨晚情況挺嚴重的,徐老師還借了我的手機給你母親打電話……」

後話,何杏來沒有接下去。

卞承儀抿了抿唇,她的母親那幾句話她都能猜出來,無非就是「克服一下」,「學習要緊,孩子還是留在學校,不過是老毛病。」之類的話語。

她和室友也無法傾訴什麼。她們幾個在這個寢室也僅僅只維持了一個「同住一個寢室」的客氣關係,平時商量著一起分配打掃衛生都算是熱鬧的存在,更多的時候還是更管各的,更何況這種他人比較難以置喙的私事。

但何杏來似乎覺得將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也顯得太過於不近人情。她確保會不打擾到另外兩個還在熟睡的室友前提下,又和卞承儀說了兩句:「徐老師說,還是花憂跑到她的辦公室和她說你昏倒了。班長,我知道你最近和花憂關係應該還可以,但她畢竟是oga,處理這種事情不太方便,最後還是徐老師送你回來的。」

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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