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周迎所說,能遇上你算是我人生裡最大的幸運了。如果不是你,我這日子還要過在水深火熱裡。我這人自小沒什麼運氣,我有時候覺得我這人自帶黴運,不但自己倒黴,連帶著身邊的人也遭殃。我媽是瘋子,我爸跳樓自殺。其實我很怕,怕你也會出事兒。”
“果不其然,你真的出了事。我當時心裡多怕,我絕不能讓你有事。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家世不好,性格不好,以前還那樣對你,你能不計前嫌,對我一心一意,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你帶給了我好運,我不想把我的黴運傳給你。所以這句對不起,該是我跟你說才是。”
他反手緊緊握住她的手,“對不起,若不是我,也許你根本不會遇上這種事兒。”
景菲掉了淚,忍不住撲到他的懷裡,他身上有傷,她不敢太用力,“別,你別這麼說。”
江韌拍拍她的背,“你不要想太多,好好休養,我現在傷著,沒辦法照顧你,你要好好照顧好自己。醫院不用每天過來,這邊有看護,我不會有問題。記得去做一個系統的檢查,別傷著了自己不知道,別讓我擔心。”
“你放心,我沒事兒。不過我會聽你的話,去做個詳細的檢查,我不會讓你的擔心。”
景菲趴在他胸口哭了一會,情緒穩定以後,等孟正來了,她才起身回去。
人走了沒一會,江韌就突然起來,不由分說拔掉了手上的針頭。所幸傷著,他動作並不是特別快,只是孟正沒來得及摁住他的手,讓他把針頭給拔了。
針尖帶出的血珠子,落在雪白的床單上,極為刺眼。
他面色沉的發黑,像一隻困獸,被枷鎖桎梏住,他紅著眼掙扎,卻掙扎不脫。
孟正扣住他的肩膀,實在無法,他下手在他傷口上摁了一下。江韌面色清白,整個人軟了下去,卻還是不甘心,雙目死死盯著他,泛白的唇緊抿著,像一條垂死掙扎的魚。
孟正說:“你冷靜點,就算你現在去了又能怎麼樣?你能讓人回心轉意麼?就算她願意回心轉意,有景菲在一天,你們兩個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江韌沒有說話,他的喉嚨像是被人掐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心裡很難受,可是你要想明白,你這一去,你這傷就白受,我們做的一切就全部功虧一簣。到時候,你照舊不能跟袁鹿在一起,你甚至連爭取的機會都不會有。我給你說個事兒吧,關於炎哥的。”
孟正慢慢鬆手,“以前炎哥還是小弟的時候,看上了自己的老大。可想而知這條路有多難走,人家老大喜歡的是女人,身份地位擺在那兒,他一個小小子,如論如何都不會讓他壓。那老大後來愛上了一個女人,還結了婚。炎哥還參加了婚禮,送了祝福。之後不到一年,炎哥取代了大佬的位置,然後把大佬囚禁了起來,讓他成了自己的禁臠。大佬的老婆就給送人,成了別人的玩物。兩人這輩子都沒再見,當時他們分開的時候,女的還懷了孕。”
“不過炎哥沒讓她生下來。”
江韌已經逐漸平靜下來,孟正坐下來,拿了紙巾給他擦掉了手上的血,說:“炎哥總比你更難吧,要掰彎一個男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更何況還是一個實力相當的。任何事兒,只要你自己心裡堅定就行,凡事都要以大局為重,誰能笑到最後,還是個未知數。你呢,就是太不會控制自己的情緒,這兩天我安排心理師過來跟你聊天,如何?”
江韌閉了眼,呼吸很淺。
孟正去叫了醫生過來,傷口崩開,要重新縫合。
沒打麻藥,就直接縫合,疼痛讓江韌越發的平靜,等一切恢復原樣,他已然完全平靜下來。
神色如常。
“你早就知道了。”
孟正想了想,拿出手機,給他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