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出來正在逐漸恢復,並且恢復的還挺快。
程江笠咳了一聲,說:“袁鹿來看你了。”
江韌並沒有睡,聽到這句話,眼皮微微動了一下,但沒有睜開,心臟扯著痛了一下,眼眶微熱,竟他媽想哭!
程江笠讓兩個看護先出去,然後幫袁鹿拿了椅子,在床邊坐下,袁鹿看了看江韌,他緊閉著眼,眉頭不自覺的擰起來,很明顯沒有睡著。
兩人對視一眼,袁鹿說:“我知道你沒睡,先吃飯吧。”
江韌喉頭微微動了動,他在平復心情,他以為袁鹿是絕對不會來看他,就算是死了,也不會來看一眼。
片刻後,他睜開眼,眸色深沉,只餘光瞥了她一眼,就沒再看她。
程江笠把小桌板放下來,又給他把床搖起來,伺候的可以說很到位,袁鹿瞧在眼裡,還挺感動的。
能做到像程江笠這樣不容易,江韌對他做的一切,他完全可以不來照顧,甚至可以不管他的死活。可她也搞不懂,為什麼江韌的心腸可以那麼硬,看到如此的程江笠,竟然可以不為所動。
“今天的菜還可以麼?”程江笠問。
江韌握著筷子,抿著唇不說話,程江笠覺出他情緒不穩,其實還挺緊張,因為怕他做出過激的舉動,不過他現在傷勢未愈,應該也做不出什麼大的舉動。
袁鹿也還沒吃,程江笠準備了三人份的。
她拉過椅子,拿著筷子,與他們一塊吃。
江韌見她動筷,嘴唇抿的更緊,默不作聲的吃完一頓飯,程江笠收拾,袁鹿叫他去洗碗。
他不願,袁鹿瞪他,他最後還是拿著餐具出去。
袁鹿看著門輕輕關上,並沒有立刻回頭,只在江韌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突然轉頭,視線相對,江韌躲閃不及,便咬牙狠狠定住。
“他讓你來的?”
袁鹿:“不是,是我之前上飛機的時候就想好了,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不會去看你,但如果你活過來了,我就來看你。”
她語氣平靜,神色淡然,不卑不亢,無畏無懼。
江韌哼笑一聲,側開頭,不想看她。胸口湧現的暖流,讓他酸澀不已,讓他覺得燙。
袁鹿說:“你該知道,那天我的話只是隨便亂說的。”
“我知道。”
“那你現在也該知道,這個舉動,並不能挽回任何東西。”
他笑了下,說:“能啊,能把我覺得欠了你的東西都還了。”
“江韌,你不覺得其實你的身邊,還有很多值得你在意的人麼?其實我對你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因為我從來沒有幫助過你任何,我甚至都不如景菲,起碼他在你落魄之時,曾經在你身邊,起碼她給了你景氏的股份,讓你能夠站到今天的位置。還有你的表姐,還有現在的程江笠。也許你再回憶回憶,在你痛苦的人生裡頭,總有幾個人是給過你幫助和溫暖的,但這些人裡,一定是沒有我的。我覺得我從未幫過你任何,我根本不值得你如此執著,也不值得你用這種方式來證明你對我的感情。”
江韌咬牙切齒,“你來就是想說這個?”
袁鹿說:“我就是看到程江笠那樣,就很希望你能夠變好,變得不要那麼的偏執,傷人傷己。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為什麼不能好好的生活,未來還很長,日子還很長。不要陷在往事裡苦苦煎熬,人生很短,好不容易做人,不應該開心點麼?”
他閉了閉眼,將眼淚逼退,轉過頭,輕蔑的笑,“你滾。”
袁鹿看著他的眼睛,片刻後垂了眼簾,站起來,“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她從包裡取了一條玉墜,遞給他,“希望你始終心存善念,不要入歧途。”
她放在床邊,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