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與蘭兒說了明話, 她們兩個在暗地裡又都是以睿王府為尊,但顯然都對彼此心存芥蒂,所以蘭兒對她說的話自然是睿王或睿王妃吩咐過可以對她明說的, 而那些她守口如瓶的蘇薔也自知打探不到, 便也不再多問,只是她心中更加猶疑睿王府與泉姨的死究竟有沒有關係。
她原是打算陪在付嬤嬤門外一夜的, 待明日她醒來後再看看能否探出一些詳情,可卻不曾料到, 離黎明還有一兩個時辰時, 吳篷和錢九凝突然匆忙而來, 神色慌張, 似是發生了天大的事。
見了她, 向來端莊自持的錢九凝也顧不得禮儀, 匆忙拉著她起身:“阿薔, 快和我們回去。”
她們兩個素日裡也算是性情還算冷靜的, 如今乍一見她連個招呼都不打便拽著她往外走, 蘇薔也猜到定然是有大事發生, 而且還不方便在外人面前道來,所以只在匆忙間回頭看了一眼蘭兒算是作別,任由錢九凝和吳篷一前一後擁著自己離開了。
行至無人處, 她才緩下了腳步,低聲問她們道:“究竟怎麼了?”
與吳篷對視了一眼後,錢九凝神色憂慮地對她道:“戊子院出了命案,胡典鏡被人殺了。”
蘇薔大吃一驚渾身一震,半晌才反應了過來,訝然地反問她們道:“你們方才說,誰被殺了?”
“胡典鏡被人以匕首刺死在了房間,”錢九凝眉心緊鎖,又道出了一個讓她更為震驚的訊息,“而且,那把匕首還是大衡的,她還是發現胡典鏡屍首的人,所以,梁姑姑認為她殺人的嫌疑最大,已經命人將她擒拿,只待明日清晨去回稟皇后娘娘了。”
“大衡是兇手?”比起胡典鏡的死訊來,蘇薔對李大衡的嫌疑更覺得不可思議,“怎麼可能?”
“梁姑姑推論說,大衡是受人指使才殺了胡典鏡的,畢竟今夜胡典鏡房中走水一事太過蹊蹺。因為若非那一場莫名其妙的火,付嬤嬤很可能便已經被那個兇手得逞而喪命,那便也傳不出什麼……”警惕地瞧了瞧四周,確認四下並無他人後,錢九凝又才謹慎地低聲開口,“若是付嬤嬤死了,那便也傳不出先皇后陰魂索命的謠言了,所以梁姑姑認為,胡典鏡是與那個真兇勾結,實則是其幫兇,目的便是要在宮裡散播有關先皇后當年冤死的傳言,而胡典鏡的意圖被人識破,或者兔死狗烹,有人認為她知道得太多,所以她便遭到了滅口。”
梁辰紫所言並不無道理,胡西巖那般惜命的人,素日裡都是謹言慎行,今晚卻無端讓房中走了水,的確有些奇怪,而且也與付嬤嬤遇襲的時辰撞上了,的確太過巧合。
倘若這件事與她的死有關,那她要麼是被背後主使滅口,以防她洩露秘密,要麼是被幕後主使的對手察覺到她是在為誰賣命,所以派人暗殺。
可是,無論是哪一種原因,都不該與李大衡扯上關係才對。
雖然她早已見識了深宮之中的人心險惡,也接受這裡的所有人大都不似表象看起來那般簡單的事實,但她也相信日久見人心,無論如何,簡單而純粹的李大衡絕不可能是哪一方勢力被安排在明鏡局的細作,因為她沒有那種深不可測的心機。
不遠處有燈火在夜色中晃動,似是夜巡的羽林軍正往她們這邊過來,蘇薔略一沉吟,已然冷靜許多:“先回去,路上慢慢說。”
待自己恩重如山的上司被定為以下弒上的罪人,吳篷心急如焚,她雖然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但這次是當真無措,只是她知道自己言語邏輯不如錢九凝清晰,便一路默然,邊聽邊替她們留意周圍的動靜。
走完一半路程的時候,錢九凝已經將案情的來龍去脈向她講清楚了。
胡典鏡大約是死在半個時辰前,那時幾乎明鏡局的其他人有的在戊子院當值,有的在付嬤嬤遇襲的花苑勘察現場,而李大衡和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