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雖然那男子的身上穿著厚厚的大氅,頭上也戴著斗篷,但云宣還是一眼便認出了他,猶豫瞬間後不再向前,而是在一旁的樹林中悄然躲了起來,只是仍然觀察著他們的動靜。
因為隔得遠,所以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但他還是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們,似乎連他自己也被這徹骨的寒意凍成了一塊不能動的石頭。
他們談了大約一刻鐘,後來,那男子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似乎想要為蘇薔披上,但她向後躲開了,而一個雪球也就在那一瞬間被精準地擲到了他的身上,隨後,她的兒子從溝渠裡爬了出來,展開了臂膀將自己的母親擋在了身後,氣勢洶洶。
又一個雪球被扔了出來,雖然也是朝著那男子去的,但這次卻是打偏了,她的女兒叉著腰指著男子奶聲奶氣地責問道:“這麼冷的天你脫衣服做什麼,是要耍流氓嗎?”
男子怔了一怔,只好縮回了手,苦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對蘇薔無奈問道:“這便是他教出來的孩子?”
蘇薔笑笑:“我教的。”
男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果然潑辣。”
不遠處,雲宣雖然看得不太真切,但卻也瞧見那男子臨走之前還是將自己的大氅遞給了蘇薔,而她竟然也接了過去。
他心裡氣悶,好不容易等那人消失在風雪之中後才向他們母子三人假裝氣定神閒地走了過去,但雙手已經開啟了隨身帶來的包袱,將蘇薔慣穿的大氅首先拿在了手裡。
蘇薔見了他,倒也不意外:“你來啦。”
瞥了一眼她手裡的大氅,他默不作聲地將她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後招呼孩子們也過來加衣服。
一雙兒女歡天喜地地撲到了他的懷裡,他雖然心裡高興,但還是拉下臉問他們道:“為什麼不去上學?”
妹妹的手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奶聲奶氣地回道:“是哥哥說的,先生今天不授課。”
雲宣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等著他來解釋。
哥哥一本正經地回道:“先生今日的確不授課,我一出門就知道了,去了也是白走一趟,所以才拉著阿孃和妹妹來這裡玩的,阿爹要罰就罰我好了。”
“哦?”雲宣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哥哥慢條斯理地道:“因為劉大娘無論颳風下雨都會出攤賣煎餅,除非她睡過了頭,而她一般是不會睡過頭的,因為住在她家隔壁的先生每次做早膳都會糊鍋,劉大娘也就能被燻醒,但如果先生不做早飯,劉大娘聞不到糊味就可能睡不醒,但是先生他只要一起床就一定會做飯,除非他也睡過了頭。所以,既然劉大娘沒有出攤,那就說明先生還在睡覺,他的臉皮又薄,不會承認自己睡過了頭,就算醒了,也一定會以天氣太冷所以他偶感風寒做藉口讓大家回家,故而今天學堂是不授課的。”
雖然他說得言語不清,但邏輯卻還分明,也不知是否聽明白的妹妹卻興奮地連連拍手叫好:“哥哥說得真好。”
見兒子得了他母親的真傳,雲宣十分欣慰,抬頭揉了揉他的小腦袋:“說的不錯,不過,先生臉皮薄這種話可不能隨便對外說。”
蘇薔一直沉默地聽孩子把話說完,此刻才為他說了句話:“孩子明白的。”
“是。”哥哥鄭重地點了點頭,乖巧地附和她道,“兒子明白的。”
“好了,天氣太冷,只能再玩一刻鐘就必須回家,去吧。”雲宣摸了摸女兒似乎並不太涼的小手,對他們認真地囑咐了一句,待他們又歡快地跳進了溝渠時才直起身子看了看蘇薔,“你也是,也不等等我就帶他們過來了。”
蘇薔笑了笑:“我願意等,是孩子們不願意。”
“有你寵著,他們怎會願意。”雲宣又不悅地看了一眼她仍拿在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