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鄭緒慢慢走到了峭崖邊,那裡果然已有一個黑衣大漢在等著他。
那黑衣大漢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在鍾大同身邊,和他對話的那位將領,叫朱義。
鄭緒從得知鍾大同的死訊開始,就知道事情不會就這麼結束。
所以自然也對西北這些將領都作過一定了解了。
朱義看著慢慢走過來的鄭緒,冷笑一聲,道:“你果然是和那女人有姦情。”
鄭緒握在劍柄上的手一下子捏緊,但仍是剋制住了,慢慢走到距離那人五步遠的距離,站定。
他看著朱義,忍著噁心,道:“是誰給了你那副畫,又是誰挑唆你過來和我約戰?”
朱義恨恨的“呸”了一聲,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鄭緒,你和那明禾郡主在陵江府城眉來眼去,不知道多少人看在眼裡,這樣的女人,怎配為我大周的......”
他的話音未落,一道寒光已經直直的往他身上刺來。
朱義的功夫並不弱,更何況他早猜到鄭緒容不得別人說明禾郡主半點不好,是以早有準備,鄭緒的這一擊過來,他一邊側身閃過,一邊就提了刀應戰。
但他到底不是鄭緒的對手,被逼的連連後退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之時,忍不住大呼道:“鄭緒,你殺了我也沒用,是,那幅畫是別人給我的,給你的那幅不過是一個摹本,你今日若是在此殺了我,那這幅你心上人,明禾郡主親手所畫的畫作就會立時被送到陛下的手上,你看看她會是什麼下慘!”
鄭緒抽回劍,狠狠地插到了地上。
他剛剛並不是想要殺他,只是實在惱怒之極,想要發洩一番罷了。
從梁和興謀反,到得知他殺了他的父親和祖父,再到一路上京,他的心裡憋了太多,剛剛實在是已經憋到了頂點。
他按著劍,咬牙道:“所以,是誰給你的這幅畫?”
朱義卻不答他。
他看著鄭緒收了手,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是又恨又得意。
他狠狠道:“你砍下你的右手大拇指,讓我報了我兄弟被你害死的血仇,我便如了你的願,告訴你,是誰想要害你的郡主。”
鄭緒原本是怒極。
現在這會兒卻突然想笑。
他的確是冷笑了一聲,道:“約戰?原來你是打了這個主意,明的打不過我,暗的也打不過我,所以就用了這麼一個下三濫的招引我到這裡,想讓我自戕?可真是好主意。不過,你這樣的腦子,想來也想不出這樣的法子吧?”
他是習劍之人。
也是帶兵打仗的將軍。
右手大拇指若斷,勢必再不能握劍,那他的前程也就徹底完了。
朱義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他怒喝道:“鄭緒,你砍不砍?不過是一個大拇指,難為那明禾郡主對你朝思暮想,你竟連一根大拇指......”
“啊!”
可是他的怒氣尚未發洩完,卻不想後背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他愕然,不敢置信的轉回頭去,就看到了身後一臉驚恐慌亂的少女......正是兩天前,拿了那幅畫,跟他謀劃這一切的少女明珠公主。
他知道她在這裡。
就在自己身後不遠處藏匿著,也隱約感覺到她走了過來,只是沒有想到她突然對自己拔刀相向罷了。
兩日前,明珠公主淚水漣漣的跟他說:“只因我不願和親,求我外祖的舊識嚴少卿幫我想辦法打消北鶻三王子向我皇兄求娶我的念頭,卻不想嚴少卿不知那明禾郡主竟是皇兄的心上人,誤冒犯了明禾郡主,害得嚴少卿丟官獲罪。”
“而且明禾郡主記恨於我,更挑撥皇兄,想要將我胡亂嫁人......此次我的確是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