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少插言政事的性子。
但此時還是忍不住勸道:“陛下,您就歇一歇吧,這政事是要緊,但再要緊能要緊得過您的龍體去?”
“您養了這滿朝文武,不就是幫陛下您分憂的嗎?這些政事老奴不敢亂說,但您就交給大臣們議上一議,總會有法子的。而且依老奴看啊,這些地方督府,哪回摺子不都是要銀子要糧草兵馬的?陛下您就教給大臣們去查清楚了再說,實在犯不著現在拖著病體這般費神勞心。”
皇帝聽言扔下了摺子,冷笑道:“召見那幫子大臣?難道你沒看見,那幫子大臣平日裡就知道在朝堂上吵得熱火朝天,現在倒是不吵了,但卻聯合起來逼著朕立儲,立儲!說什麼為天下安穩計,難道沒有了這個儲君,朕就讓這個天下不安穩了嗎?!”
說到後面約莫是說的太急了些,引起了一陣狂咳。
“陛下!”
德慶的眼淚滾了下來。
他道,“陛下,老臣們對陛下都是忠心耿耿的,只是他們不忍陛下您日夜這般操勞,就是立了儲君,也不過是為了給陛下您分憂而已,陛下,您若真不願現在就立儲,不若就將這些政務分攤給幾位殿下,立儲之事將來再議就是了。”
皇帝一愣。
政務分攤給幾位殿下.....
他看著手上的摺子,腦子裡劃過什麼,先前狂躁的情緒竟然慢慢平靜下來。
他是皇帝。
立誰為儲祖宗有規定。
但要打發兒子去幹什麼事,祖宗卻沒規定。
大臣也不能置喙。
他點頭,慢慢道:“德慶,你說的對,就把這些事交給老二他們好了。德慶,還是你最能體諒朕。”
德慶擦了擦自己的老淚。
只覺得無比的心累。
他是懂這個從小看到大的陛下的心思,可是其實他心裡一點也不能理解他,您的身體都這樣了,到底在扭些什麼呢?
*****
此刻皇帝進了趙允煊的房間。
原本坐在床前裝樣子的阮覓忙起身給皇帝行禮。
趙允煊也掙扎著起身給皇帝行禮。
約莫是為了試探自己兒子的傷勢到底如何,貞和帝就站著那裡看他掙扎起身,一直看到他臉色都白了,額上都有汗珠滾下來,才裝作是才看見的樣子關心道:“好了允煊,你傷勢在身,就不必行禮了。”
阮覓見到他那樣子真是眼瞎......她可真是再一次深刻見識了這位皇帝的冷血和無情。
就趙允煊,他最可惡的樣子恐怕還不及他這位父皇的十中之一。
她想想魏後那樣的女子,竟是嫁給了這麼一個人......想想都覺得魏後的日子真是讓人心惻。
不過她厭惡貞和帝,貞和帝也不怎麼待見她。
皇帝掃了她一眼,就道,“你們都退下吧,朕和允煊說說話。”
等眾人都退下了,皇帝就在德慶的攙扶下坐到了趙允煊的病床前。
他溫聲問道:“允煊,你的傷勢到底如何?之前聽說中毒是怎麼回事?”
趙允煊“虛弱”道:“是兒臣無能,讓父皇擔心了。之前兒臣的確是中了刺客的秘毒,還好幾天前元陵大師剛好回京,阮氏請了他過來,才幫兒臣解了此毒,不然兒臣怕是再也醒不來看到父皇了。”
元陵大師,元陵大師。
竟然又是元陵大師。
元陵大師為何獨獨就對自己這個兒子這般偏愛?
當年他在為儲君之位掙扎,甚至為自己的性命掙扎之時,元陵大師可從未曾對他伸出過援手。
貞和帝面上的表情差點沒控制住。
勉強才說了一句:“這是吉人自有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