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脫離副本前,她望見的,依舊是那道白影建立結界,保護族民的舉動。
那道白色的影子,光輝,燦爛,仁慈,正義。
——那是神啊。
那是庇佑這個絕望世界,如同黑暗中降臨的一抹光輝——
那是神啊。
在這一刻,連一秒鐘的異化都無法忍受的她,終於深刻理解了,那個“神”與他們之間的區別。
她好像漸漸明白,他所一直負擔的重量了。
她閉上了眼睛,意識一點點脫離出去。
……
“——封長!”茜伯爾近乎咬牙切齒地,叫著這個名字。
斬破觸鬚的‘佰神之子’,一躍而起,正朝她揮刀。
那抹凝結於刀鋒之上的寒光,刺得她瞳孔生疼,刺得她眼淚不住望下掉。
“——你又要阻止我,你又要擋在我面前!你為什麼不肯正視穹地的信仰!你為什麼老是要殺死我——!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
她那張血肉模糊的臉,映出一雙漸漸失去理智的眼眸。
蘇明安的白色觸鬚無法阻止她。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的這部分“能量”還是從觸鬚怪物中吸取的,它屬於茜伯爾能量的一部分,不可能打過她。
他不斷延續著白色的防雨結界,防止族民們因毒雨全軍覆沒。
“聽我說,茜伯爾,冷靜些,我們的目的只有黑蟒蛇權柄……”他呼喚著她。
“……你不要說話。”
茜伯爾一雙幾乎失去理智的眼睛,瞪著他。
“我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異化你。”她威脅道:“你之前說過的,要陪我到最後的。我做什麼,你都不要阻止。”
她的黑色觸鬚還擁有恐怖的異化能力,在之前的反覆死亡中,就是她的觸鬚,對他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異化。
“……”蘇明安還想說話,一根黑色觸鬚卻猛地撲了上來,將他裹在了裡面。
他是有辦法勸說茜伯爾,但她根本不讓他說話。
她對待他的態度,還真和蘇凜沒什麼兩樣,這兩人都不聽人說話。
他伸出手,泯滅覆蓋手掌,想要一掌拍出,那觸鬚卻迅速蔓延出了好幾根小觸鬚,猛地拽住他的手腕,不讓他出去。
……茜伯爾真是瘋了。
……她已經被逼瘋了。
她缺失的安全感、信任感,已經到了一種病態的程度。
他立刻準備發動空間位移,一聲布匹撕裂般的聲音卻在耳邊響起。
“唰!”
一條黑線,在觸鬚之上浮現,將其分成了兩半,淡淡的天光從豎線縫隙之間灑了進來。
蘇明安重新呼吸到了新鮮空氣,他一把扯開黏膩的觸鬚,望見了面前已經躍上天空的封長。
封長的刀尖,正朝著他的方向,剛才就是封長一刀斬出,斬斷了束縛蘇明安的觸鬚。
“唰唰唰!”
茜伯爾仍不依不饒,她像個爭搶玩具的孩子一樣,朝著蘇明安繼續甩出觸鬚,想把他重新拉回來。
封長則再度揮出數刀,像砍瓜切菜一樣,中途斬斷了襲來的那些觸鬚。
現在的情境,已經與之前的周目不同。
茜伯爾沒有放任石堡的觸鬚怪物淨化穹地,她的實力沒有得到增強。而封長此時成功繼任了族長之位,他以激發詛咒為代價,完全啟用了黑蟒蛇權柄。
一來一回之下,封長的實力,已經與茜伯爾持平。
那頭戴血荊棘祭祀冠的青年,越過重重汙泥與觸鬚,銳利的刀尖對準茜伯爾。
“你把蘇明安當成什麼了?”封長怒斥她:“他是你的冒險者——他是一路幫助你,陪伴你的冒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