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燈忽地詭異地閃爍了片刻。
“呲,呲啦——”
伴隨著一陣奇異的炸響聲,眼前的視野一黑一白,在燈暗下時,他似乎隱隱約約看見了一抹血紅的影子。
他剛要細看,一眨眼,燈又亮了。
……一切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等待了片刻,終於等到身體的知覺完全恢復,而後緩緩坐起了身。
他看向這間房間。
房間很狹小,生存空間被灰白的牆壁擠壓得極其狹窄,除了身下的床,旁邊還有一張木質的桌子,一把椅子,以及一個小小的衣櫥。
牆上的掛鐘“滴答”作響,響徹在這片小小的房間裡。
此時時針指向1,如果他猜測不錯,現在是凌晨一點。不過,下午一點也不是不可能。
簡單樸素的傢俱靜靜地壓在地面,留出的路極其狹窄。
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那個說話的人,也完全沒有蹤影,只有一扇狹小的門安靜地合著,門底下沒有縫隙,看不見外面的任何東西。
他抬起頭,看見牆壁上一扇窗戶。
窗格是漆黑的,外面沒有光,但在他望過去時,卻像有扭曲的黑色線條從窗格中蔓延而出,枝葉一般拼命生長,像是陰影從外面鑽了進來一般。
但在他下一個眨眼時,那扭曲的黑色線條又突然消失不見。
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
……果然陰間。
他伸出手,看見一雙近乎於瘦骨嶙峋的手。
慘白的燈光下,那手白得近乎透明,手背上有著無數道針孔,而有一道巨大的口子順著右手臂上臂,一直蔓延到了手背之上,傷疤看上去非常猙獰。
他掀開被單,果不其然看見了一身藍白條紋的病號服,病號服下是一具極其瘦弱的身軀,那寬大的衣服套在他身上,就像是給他套了個巨大的麻袋一般。
他忽地感覺大腿處很疼,這疼不是剛出現的,似乎一直存在,只是在對這句身體控制權的不斷加強中,他逐漸意識到了這股持續的痛感。
在思考片刻後,他關閉了直播間,而後將褲子拉開。
他看見了刻在大腿之上的,深紅的一行字。
……
【不要讓他們聽見。】
……
傷口還沒有癒合,曾經劃過的印記還很清晰,伴隨著陣陣疼痛,他將字跡擋住,感覺境況越發詭異。
……“他們”。
“他們”是誰?
不要讓“他們”聽見什麼?
這個資訊如此關鍵,以至於原身直接忍著巨大痛苦刻在了身上,讓他第一時間能夠看到,而不是將其寫在旁的什麼筆記本上。
他重新開啟直播,思考著,緩身下床。
他穿上拖鞋,踏上地板,腳步下陷。
地板忽地發出扭曲的“吱呀——”聲。
那聲音極為詭異,像人在用著極高的聲調哀嚎。
他皺了皺眉。
……不管怎麼說,先看看容貌吧。
容貌是很重要的東西,有些時候能夠幫助他判定當前的身份。
他調出系統鏡子,看向鏡面。
他對上了一雙死水般的眼睛。
像是內裡的情緒已經被完全埋葬,只剩一片黑漆漆的死水。在望向鏡面中的那雙眼睛時,他似乎望見了那眼底裡一片沉寂的墓碑。
這具身體的臉色蒼白,臉部輪廓極為消瘦,肉一點都不明顯,唇色也很淡,整體就像由淺色構成的一般,只有那雙深黑的,有著玻璃珠一般質感的眼睛,格外吸引人的注意力。
……很有頹廢美的一張臉。
雖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