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是你在廢墟世界的毅力影響了我……”
“蘇明安。我是……”
“……”
“蘇明安……晚安。”
“晚安。”
他的出現,重塑了無數人的人生。當他逝去,這些人仍在這裡。
人們將乾花、十字繡、香囊、小雕塑放在簡陋的石碑前。青年的死太突然了,他們沒有時間舉行盛大的祭禮,僅僅只能鑄造這樣的墓。
許許多多的眷戀與愛化作文字寫在紙上,放在他的名字前。淚水綻放成花。
他沒有死在家鄉。
碑下甚至沒有他。
雪太讓人感到寒冷。
他們一直在想,如果他沒有那麼累就好了,要是他真的像直播名‘世界遊戲,線上度假’那樣就好了。可是,這一刻他們恍然察覺,如果真的期待他死去,如果真的讓他去度假……他也不再是他了。
在悼念的聲音中,也有一些細小的聲音:
“他要是再敏銳一點,就不會死了。”
“他怎麼能失敗呢?不是說要贏到最後嗎?”
“要是我們能幫助他,沒有讓他一直孤軍奮戰……”
“可我們……什麼都幫不了啊。”
另一邊,聖城地下,李御璇救下了實驗床上的蘇洛洛。
蘇洛洛茫然地趴在李御璇背上:“小云朵……呢?”她望著聖城鋪天蓋地的大火。
“他……”李御璇眼眶微紅:“他一定還活著。”
他是神啊。
神會聆聽所有聲音。善意的、惡意的,喜歡他的、厭惡他的,希望他活下去的,希望他就此死去的……
他會聆聽這些聲音,可他不會被它們影響。
對他而言,都一樣——治國者、武士與勞動者。聰明人與愚者。魚亦或是牛。對他而言,都一樣。
不因這些喜悅或悲傷的話語而改變,也不沉浸於他們濃烈或淡薄的眼神,不在意他們純淨或醜惡的嘴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因他的死亡而悲傷也好,憤怒也好,遺憾也好,恐懼也好,甚至喜悅也好……人間煥然逢春,這春是帶給所有人,多餘者不過蒙受廕庇,他真正愛著的,是他心中的理想,而非具體的人。
無論怎樣,他的目標都是,
活下去。
走下去。
贏下去。
不因任何而改變,直至最後一刻也在想著破局。即使絕望盡頭,也不會放棄。這就是他。
即使所有人都宣判了他的死亡。以“為他好”為理由,希望他不再醒來,希望他能夠“休息”。
但是,
【這裡不是家】。
……
春還未到來。
喚春者怎能安歇。
……
蘇明安睜開眼。
耳朵裡像是灌滿了沉寂的水,卻又喧囂得讓他心中鈍痛。
靈魂麻木的痛感仍在他的腦海中炸響。然而他卻勾起唇角,像是看到了什麼心生歡喜之事。
視野裡——初生的朝陽之間,頭頂盈滿了碎金的金髮少年,髮絲彷彿被晨風握著,流淌著清透的光輝。
彷彿一盞黑暗中指明方向的明燈,一點一點亮了起來。幾片火紅色的濃烈雲彩邊際,匍匐的山巒邊緣,一抹金燦燦的圓輪湧了上來。然後,那些河與樹都像是溶了色,逐漸顯露出金紅的邊緣,圓輪穿透了夜霧,躍過波光粼粼的水,覆蓋了遠方的山巒——把一切無垠擴充套件而去。
——朝陽初升。
東方天穹,光暈踩著明媚的舞步,照耀著烏鴉上的金髮少年。
——金髮少年就在這一刻回過了頭,朝蘇明安笑了。湛藍的眼眸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