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爾身後,那輪耀眼的晨日,正變得越來越紅、越來越紅……
……
紫藤花垂落,蘇明安坐在了茶桌前。
……這一回司鵲居然不在。
座位空著,茶涼了,司鵲不知道去了哪裡。
“司鵲?司鵲?”
蘇明安起身,掠過茶桌,入目所見是層層紫藤蘿,瑩藍色的鯨魚遊過他身邊,帶著細碎的熒光。他撥開紫藤花往前走,一路呼喊著。
光怪陸離的景色中,他竟然走到了一片墨海中。
腳下是漆黑的水,水上漂浮著一個個圖書架,而紫發青年——靜靜地躺在水中,臉色蒼白如紙,唇邊殘留著血跡。
司鵲給蘇明安展現的,一直都是優雅、強大、遊刃有餘的形象,似乎什麼都在掌控中。蘇明安沒想過,他會看到司鵲昏迷的一幕。
紫發青年閉著雙眼,像是單薄的一張紙、一葉舟,隨時可能被水傾覆。他的這種脆弱感,才讓蘇明安感覺他像個人。
……難道是被他捅的?
蘇明安立刻蹲下來,摸了摸司鵲的脖頸,傷口早就不在了。司鵲昏迷應該是別的原因。
這時,那雙眼眸洩出一線金色。
司鵲微微睜開了眼,咳嗽了幾聲。
“……勞駕……扶我一把……燈塔先生。”
蘇明安沒有扶,反而伸出手,在司鵲臉上拍了拍。
司鵲抬眼,不明白蘇明安為什麼突然要碰他的臉。
“先聽聽你的理由。”蘇明安曲起指尖:“為什麼盜我號?”
司鵲咳嗽了一聲:“你看……上面。”
蘇明安抬頭,忽然注意到——他們的頭頂,是一個漂浮於天空上層的網格,無盡符號圖畫映入眼簾,都是文字與實時上演的內容。浩瀚得令人心驚,彷彿無數個正在上演的劇本。
“那都是你寫的?你正在做什麼?”蘇明安猜到,應該是司鵲寫得太累了,所以透支身體昏倒了。
“……如你所見,創生……”司鵲的聲音依舊虛弱,由於臉色慘白,更襯出眼尾的殷紅:“我在創造一個伊甸園。”
原來這就是司鵲的計劃。他想寫出一個新世界,讓人們躲進去,躲過第十日的毀滅。
“可憑你一人,又能寫出多大的世界,又能庇護多少人?”蘇明安說。
天空中的圖景和文字浩瀚到令他頭暈,一個個故事化作劇憶鏡片堆積在序列上,等待著排序與敘事錨點的落下、世界的正式啟動執行。而這麼多絢麗的故事與人設——竟然只誕生於司鵲手中小小的羽毛筆。
浩瀚與渺小的直觀對比,猶如天空的宇宙與地面的飛鳥。
司鵲雙足踏在黑水之中,卻仍在仰望天空。
地上的這些黑水……大概就是司鵲用來書寫故事的墨水吧。
“我沒想到你會在這個時間點入夢。”司鵲撫了撫額頭,很快隱去了脆弱:“是遇到麻煩了嗎?”
“萬物終焉之主開始動手了,祂弄出了兩個‘我’去玩門徒遊戲。”蘇明安說。
司鵲沉吟片刻:“還好你及時進來找我了。沒想到萬物終焉之主的動手時機這麼快,我還以為會更晚一些。”
司鵲啟步,蘇明安卻攔住他:“解釋一下之前的盜號行為。”
司鵲摸了摸脖子,溫聲道:
“我盜你的號,是為了讓你回到主神世界,讓你意識到許多玩家正在沉睡,進而救下他們。如果我沒有盜你的號,你無法見到至高之主託索琉斯,你更無法知道怎麼透過正版遊戲影響盜版遊戲。”
蘇明安其實已經猜到了這些,但他仍有顧慮:“你應該提前與我商量。”
司鵲搖搖頭:“在羅瓦莎,許多事情不能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