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
這稱不上最後一刻釋然的笑。
甚至有些猙獰、扭曲,帶著強烈的自鬱。
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司鵲,這是他的偶像,卻也是讓他的騎士倒戈、造成他悲劇的人。可無疑,他的心底還是憧憬。
他用盡最後一分力氣往前挪,透明的雙手伸出,騎士劍掉落在地,而他握住了蘇明安的手腕。
滾燙,炙熱,也像一片雪。
“司鵲……”他開口:
“是……世間輝耀……與時辰的牧人……生靈之燈塔……”
“父親每次摸我的頭,眼神都讓我想吐。母親每次摸我的頭,眼中又愛又恨……她嫉妒我,可我根本不想要……”
“這種事情難以啟齒,被別人聽見了,好像就是天大的恥辱。”
“所以,太好了,艾尼那廢柴不在,省得他看到我這麼狼狽的樣子。”
“您便告訴他,我已然離開了地獄位面,去找機緣了,將來一定能比他混得好。”
“好。”蘇明安說。
可他要記住的東西太多了,他要送別的人也太多了。
伏恩急促地喘息了一聲:
“哼……我為了讓你們都活著……心不甘情不願地犧牲了……這……可比他一個廢柴……強……多了……哼哼。”
這是他的最後一句話。
不是對於騎士的悼詞,也不是對於偶像的祝福詞,僅僅是一句孩子般的耀武揚威。
他確實是個孩子。
天真的生,天真的活,天真的死。
始終被人騙著,還以為自己被愛。
始終泡在苦水裡,還以為自己是屬於幸福。
以為騎士能常伴君側,君主卻因騎士而死。
“譁——!”
蘇明安的掌心炙熱滾燙,他忽而看到眼前一場淋漓盡致的雪——大雪洋洋灑灑地遮蔽了他的視線,像是驟然被氣流吹起的天鵝羽毛。
而下一刻,他的掌下已然空無一物。
無數雪白的碎片,漂浮在空氣中。
少年的神情始終有一種單純的快樂,不做作、不復雜、不猶豫。
直到最後消失,他的眼裡也清澈。
——那是一種潔淨的幸福。
蘇明安往前走了一步,拿起了已經完全失去光輝的騎士劍,劍柄滾燙,似乎殘留著少年額頭的溫度。一枚太陽花耳飾躺在地上,原來少年收藏了單邊耳飾的另外一隻。
在相同的殿堂下,相同的大雪中。
……
——他追上了自己的騎士嗎?
……
【·2025年4月5日9:10】
面前是熱氣騰騰的寬面。
“好吃!好吃!嚼嚼嚼……”
陳宇航大口吃面,旁邊的婆婆笑道:“好吃吧?你們就在我家歇歇腳,等那些大兵遠離了,你們再走。”
“是的啊!阿姨,我跟你說,最近考試真的越來越捲了。”陳宇航大口吐槽:“前幾年數學還只考斷臂維納斯,近些年的圓錐曲線和導數越來越抽象。我想選全文科吧,沒人要。生物被孟德爾折磨,化學又被x和y折磨,真煩死……”
“琴斯,可以說一下你迄今為止的行動嗎?”蘇明安說。
琴斯沒什麼隱瞞:“我是眼瞳族,生存方式類似寄生蟲,透過附身他人眼睛的方式汲取營養。我現在的軀體就是別人的,我的本體只是眼睛。”
聽著好恐怖。
“開局後,我接到了平息戰爭的任務,結果遇到你了。”琴斯說。
蘇明安思索著:“你先跟著我行動吧。”
三人在婆婆家聊了一會,外面炮火始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