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者似乎就是盯上了核心區的這一塊高階休閒玩家,後面的觀眾席並沒有被波及多少。
跟隨者們迅捷的動作,至少安定了六處會發生爆炸的災難點。
……雖然儘管如此,警覺了的恐怖分子選擇了提前引爆炸藥,仍然有人因此遇害,但被救下來的六撥人卻是感激涕零。
此時人潮十分密集,被救下的人少說也有四位數。
這次的爆炸,總共也就十幾處襲擊。
三位跟隨者,生生擋下了將近一半。
蘇明安站在高處的玻璃房,靜靜注視著這一幕。
有被救下的人們,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不少人被嚇軟了腿,坐在原地失聲痛哭。
有人將孩子抱得極緊,在擁擠的人潮中默默流淚。
有人罵罵咧咧,按著旁邊的恐怖分子,開始重拳出擊。
……他也看見,有被救下的許多人,彎著腰,朝著他的方向跪下。
有人拽著跟隨者的盔甲,不許他們走,要給他們磕頭。
有身周縈繞著白光的冒險玩家,神情有些凝重地望著這邊,竊竊私語。
……他還看見。
最外層的,最安全的休閒玩家們,亂成一團,像潮水一般向傳送陣湧去。
死在爆炸中的人們,屍體支離破碎,有親人朋友在他們身邊痛哭。
屏障之內,駐足不前的冒險玩家與記者們,面面相覷,交頭接耳。
他看見,原本安然坐在座位上的榜前玩家們,朝他投來了視線,其間情緒複雜。
他站在高高的玻璃房裡,隔著兩層屏障,看著這些離他如此遙遠的人們。
像看見了無盡遠方。
“……這個傢伙。”
下方,坐於三號席位上的愛德華低聲說著:“……又是一場作秀?”
他的不遠處,黑髮的女人聽見了此話。
她側頭,一雙黑貓般靈動的眼睛緊緊盯著他。
“愛德華。”水島川空開口。
在說話時,她的視線有些無法控制地向上瞥去,似乎很想看看上面那人的反應。
但這種想法,最終還是被她壓制了下來。
她對著面目凝重的愛德華,冷然出聲:
“——不要以你淺薄的偏見,去揣測他人的善意,那是對人類本身的侮辱。”
愛德華皺眉看著她:“你什麼意思,水島川。”
“我的意思是——不要再說這種滿懷惡意的話,愛德華——我已經改變了主意。”她說:“這幾個世界副本,我一直在觀察,一直在考量……而到現在,看見了這件事,我可以完全認為,他配成為一個合格的領導者。我在此……更改之前自己的想法。即使不穩定,即使身後沒有背景,這傢伙對於同胞的同理心……卻是認真的。”
她說著,眼神越發明亮:“至少,設身處地,要是我是他,我絕對不敢拿自己僅有的三個主神世界的武裝力量,去衝進爆炸場景中冒險。”
“而且你說……作秀?”她說著,嗤笑一聲:“要是一個獨身玩家可以突然號召起這麼大規模的一次襲擊,且全程訊息沒有一絲外漏,我倒更佩服他——愛德華,我為我之前對他的惡意感到抱歉,從今以後,我不再會與你為伍。”
她說著,轉身就走。
黑髮在她的身後如一面旗幟般飄動,鮮豔的紅玫瑰被丟棄在座位之上。
她步伐穩定又迅捷,迅速走出了這一片血紅的巔峰玩家區,走得乾脆利落,像要就此甩開什麼。
愛德華沉著臉,而後迅速收斂了表情。
他看了一眼上方同樣在注視著他的蘇明安,沒有再說一句話。
他起身,同樣步伐迅捷地離開了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