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送別船長時,最是熱情。不過,此刻已經在人群中看不到她。烏篷船剪開河面時,他望見街邊那間曾經熱鬧無比的裁縫鋪,不知何時落滿了塵灰。總是坐在店前招攬客人的大娘,不知道去了哪裡,只留下一臺生鏽的縫紉機。
西街的小夥,當年喊得最用力的那一位,曾經祝蘇明安一路順風,那時,小夥眼裡還有光。此時,坐在街邊抽著旱菸,被一位大娘揪著耳朵的,就是他。哆哆嗦嗦地打著顫,懷裡掏出藥片,一股腦倒入口中,仍咳嗽不止。
北街的姑娘,當初往蘇明安手裡羞澀地扔玻璃瓶。此時卻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她的面板被曬得發黑,身上沒了那股精靈般的靈氣,拖著滿身日光與沉重的魚簍,揹著剛斷奶的孩子,一步一步往家走。
烏篷船向前駛去,仍是相似的場景,卻不再是同一代人。
永遠會有年輕的面孔,面孔卻不會永遠年輕。
蘇明安望向身側的玥玥,她的黑髮夾了點白絲。
為了防止疊影把他的最後一具軀體堵住,他真正的軀體在穿越前,存放在了聖城。他現在用的是神靈給他造的一具仿生體,無法發揮出全部的實力,但勝在安全,就算意外死亡,意識也能迴歸聖城。
這具軀體容顏不改,但內部依然會老化。等到百年將至,他就需要換一具仿生體。
漂浮的綵帶下,玥玥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