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醜陋的斑點。她的雙手開始出現了凍瘡,每到冬天彈琴都會疼得雙臂發抖。
自以為幸福的婚姻磋磨了她靚麗的青春,生孩子後變形的體型讓她變得更加易怒,她不再反覆對比口紅的色號和照鏡子,而是經常整日整日蓬頭垢面地坐在鋼琴前,一個琴鍵都不碰。
那時他四歲,她瘋了。
爺爺在他出生前就不見蹤影,護著他的奶奶在不久前死了,外公外婆不願意管這個家,於是家務交到了他的手裡。
父親經常隔了大半個月才能回來一趟,他用女人前幾年巡迴演奏會留下來的積蓄請了保姆,保姆卻被女人叫罵著打走。
家裡原本寬裕的經濟情況越來越糟糕,女人吃的藥很貴,房子開始越變越小,車子也沒了,唯一換不掉的,是那臺女人經常盯著的鋼琴。
後來,女人開始教他彈琴,她的希望灼熱得令他無法抵抗。
……之後,就變成了那個樣子。
他被砸了手,衝出樓後,雙手傳來一陣陣的劇痛,他拖著單薄的身體向外走,世界很大,他卻不知道該去哪裡。
夢裡的場景模模糊糊,幼時的記憶也不甚清晰。他或許進行了左轉,或是右轉,但最後他看見了一條普通的街道…一條略顯蕭瑟,卻不昏暗的街道。
一個孩童,在深夜,在無人的街道上孤獨地行走……他當時在想什麼呢?
……或許是,想到了奶奶還活著,還會從口袋裡掏出麥芽糖來給他,或許是,想到了女人還沒那麼瘋前,他們一家三口去公園裡郊遊的時候…春日溫暖,暖風會纏繞著他,那種溫暖,肯定比這時的寒風要更能熬。
他忍著雙手的疼痛,走在兩側磚石臺間的瀝青路上,周圍空蕩而安靜,窗戶在深夜裡黑黝黝的,或許它們白天裡能傳出佳餚的香氣或是歡笑的聲音,或許有孩童會縮在父母懷裡打鬧,然而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很巧的是,在這片開闊的街道里,在孤獨的行走時,他忽然遇到了另一位滿身傷痕的存在。
她披散著黑髮,髮絲比冬日的寒夜更顯漆黑,她的手中拎著一柄木劍,全身青紫地與他對視,荒涼的街景在他們眼前展開。
她怔怔地凝視著他,他們的遭遇何其相似。
【你也逃出來了。】她說。
【僅僅是長大’,對我們而言,都變得很艱難了。】她說:【但是我怪不了他們他們是家人,
唯獨家人……我們無法怪罪。】【如果能長大。】她說:【我不想去怪誰,我想離開那個地方,永永遠遠地,徹底地離開。】他想開口。
他想說會有這麼一天,未來的你徹底遠離了那個滿是陰霾的過去,你去了很多個世界,你變成了一個很好的人。
然而,他沒來得及說出這句話。
夢醒了。
夢中開闊的街道,漸漸模糊,扭曲,離他遠去。
冬日裡飄落而下的雪,化為一片虛白色而淡去,了無痕跡。
蘇明安睜開了雙眼,揉了揉太陽穴。
他看了眼系統時間,現在離天亮還有一會。
【早上好,安醬!現在是凌晨時分四點三十二分!建議您繼續補充充分的睡眠,睡滿八個小時,防止記憶模糊、智力衰退、猝死等症狀哦!】【早上好,博士。】一前一後兩道聲音,從他的左右手上分別響了起來。他看著手邊的兩道虛擬身影,有些無奈。
左手的阿獨,還是那一副沒有設定外貌的無麵人模樣。右手的希可卻披著一頭金髮,一雙湛藍的眼睛很漂亮。
從顏值上,阿獨就慘敗。
再加上希可那一口好聽的女聲,機械擬合聲的阿獨再度慘敗。
【安醬!這個希可A太討厭啦!快把它幹掉,幹掉!!!】阿獨惱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