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以紙莎草記一生之功”——紙莎草就像是每個人身上的硬碟。前世寄生在每個人的身上,如同蕭景三身上的蕭影。
“來世可承前世之責”——就像是愛麗絲被迫承接的命運,她必須要承接來自她多代之前的千年前的責任。
以此,生明且安,順永無絕,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以此,人生光明,安康永順,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他在鏡頭下編纂的舊神教義,幾乎完全成為了現實。但也許不是因為他的訴說,才導致它們成為了現實。可能它們本身就存在,而他會按照命運的指引,為了抵禦神靈的教義,說出這些編纂之言。就像沒有首尾的莫比烏斯環。
【生生世世,永生永世】——猶如一個詛咒。
就算愛麗絲死於這次異種王的復生,如果之後還有異種王再度復生的機會,就會輪到她的後世成為異種王的載體——也就是朝顏。
朝顏死去,還會有下一個朝顏的後世淪為載體。
簡直如同……一個輪轉在生生世世之間的詛咒,每個人無論怎樣轉世輪迴,都逃脫不了這種千年前就已經銘刻好的“命運”。
……
偵探凝視著窗外的黑夜。
沉甸甸的【宿命感】猶如滔天洪流,彌合了天地。戰場悠遠蒼茫,隨處可見兵刃與旌旗。
愛麗絲的雙手環抱著他。她的雙臂滿是溼漉漉的雨水,體溫卻是溫熱的。
她的眼瞳一直注視著他,直到他也側過頭,回望了她。
一開始偵探沒明白女孩在看些什麼,直到她的瞳孔中也稍稍亮了一些,彷彿他的眼中有著某種火焰,在對視的一瞬間在她的眼中悄然點燃。
“活下去吧……”她呢喃著。應當不是對她自己說。
他收養她的那一夜,大雪很厚重。
可當女孩走入偵探的家,換上溫暖的衣衫,枕在沙發上的那一刻——她突然覺得,原來窗外這些紛紛揚揚的雪片竟是六邊形的,如此美麗。以往她只會畏懼它的嚴寒,從未有心欣賞它的美麗。
正如這一晚的大雨,神女塔絲麗切秀髮盡斷,扔掉了神官們嚴格叮囑的訓誡。
她在這一瞬間突然察覺……原來雨水也能用“美麗”稱頌。
車廂的小燈一晃一晃,陰影灑在她的發上。她眼中的光芒越發亮了,完完整整地倒映著他。
——那些過往早已如同烙印,在她的一舉一動中永存,她以自身為相片銘記。他在每一年的夏與冬選定了她的人生,她也充盈了他每十二小時的付出,直至他們彼此都塑造了彼此。
遊戲無法成為隔開他們人生的屏障,在雨夜的寂靜中,在荒涼的戰場上,機械車咯吱咯吱地向前搖晃,彷彿即將墜入沒有盡頭的九幽,而他們的故事早已在開頭相擁。
故事的開頭,偵探在雪夜牽起了女孩的手。
“偵探……大人。”女孩說。
“嗯。”偵探回應。
“您認為生命是什麼呢?”
“生是能夠自由選擇的死。”
“那您願意相信我嗎?”
“當然,我一直都……相信你。我現在仍然在想,我能否打破伱獻祭的命運,讓這種轉世輪迴的宿命不再發生。因為……這是我的……【任務】。”說到“任務”二字時,他有些壓抑不住臉上的痛苦。
“可如果我成了異種王,我會親手殺死您嗎?”
“不會。命運殺不死我,就算異種王有異心,我也會反反覆覆回來……直到勝利。”
“我還有一個問題。”
“你問。”
“您暖和些了嗎?”女孩輕輕地問。
偵探突然變得很安靜。
女孩知道他怕冷,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