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那時,也是司鵲這樣揮舞了幾筆,就復生了我。”
祈晝嘴唇摩擦著,發出微乎其微的聲音:“你到底……為什麼不讓我走向寧靜的死亡……你們到底……為什麼要寫出那麼多角色……”
世主垂首,他記得,當年他也是這麼質問司鵲的——司鵲·奧利維斯!你為何要寫下那麼多角色!?難道羅瓦莎人還不夠多嗎?你寫出那麼多人,又對他們拋棄不管,是為什麼?
往事如新,今日重演。只不過換了一對主角。
面對祈晝顫抖的目光,世主用當初司鵲回答他的話,來回答祈晝:
“你聽說過……羔羊開印的故事嗎?”
……
“【羔羊揭開第五印的時候,我看到一個祭壇,祭壇下有許多靈魂,都是為傳揚上帝的道、為祂做見證而被殺的。】”
……
蘇麵包死了。
儘管她拼盡全力試圖接納蘇明安的情感,但她還是沒能撐住。
一個19歲青年的情感積累,竟比厚重的青山還要沉重,硬生生壓死了一個人。
蘇明安沉默地俯瞰著蘇麵包的屍體,黑髮少女躺在地上,神情維持在瘋狂、恐懼、哀慟、麻木的狀態,全身已經冰冷而僵硬。
他猶豫地拿起羽毛筆,嘆了口氣。
“唉……”
片刻後,他落下了筆,劃去了“蘇麵包死了”這一行字,復生了蘇麵包。
蘇麵包醒來時,看著他的眼神有恐懼。
——那是對於一個無法理解的存在的恐懼。
她無法理解為什麼有人經歷了這些,都能保持著正常的精神狀態。她無法理解他為何總能一次又一次自愈,一次又一次從泥沼中拔出腳,一次又一次淋著滿身的雨走到陽光下。他的心已經千瘡百孔了,連帶著她一起墜入了無底深淵。
但片刻後,她的神情變得謙卑,右手撫至胸口:
“……父神大人。”
“您的羔羊,已明瞭您的意思,全然理解了您。”
她敬佩父神。
唯有神明,才能堅強如廝,才能抗住這麼慘痛的經歷——她的父神,果然是貨真價實的神明。
“父神。”蘇麵包抱住了蘇明安。
……
“世主。”
堂下,祈晝搭住了世主的肩膀。
……
“我會成為您最忠實的羔羊。”蘇麵包垂下了頭。
……
“我會成為你最痛恨的敵人。”祈晝揚起了頭。
……
“您可以……接受我的宴請嗎?我準備了豐盛的晚餐。”蘇麵包柔軟地說。
……
“你可以……閉上你的嘴巴嗎?我不想聽什麼羔羊開印的故事。”祈晝冷硬地說。
……
“【他們大聲喊著說:‘聖潔真實的主宰啊,還要等多久呢?為什麼你還不審判地上那些屠殺我們的人,為我們申冤呢?’這時有白袍賜給他們,有聲音告訴他們要再稍候片刻,直到和他們同做奴僕的弟兄被殺害的數目滿了為止。】”
……
蘇明安接受了蘇麵包的宴請,來到她的族中。如今她的部族已經發展到六百人口,不遠處蘇卿的部族則是兩百多人。由於經過了情感共鳴,蘇麵包應該不會長歪了。
宴上,蘇麵包只招待了蘇明安一人,連月影、與竹等人都沒讓他見到。
“這是我親手做的白菜燉肉湯、炒草莓、油燜折耳根、海蜇皮刺身,都是族裡培育的品種。”蘇麵包輕柔地介紹道。
蘇明安品嚐後,味道一言難盡,看來蘇麵包沒能繼承他的廚藝。他假裝下嚥,實則偷偷吐掉,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