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遭受了紅色命令的全城追捕,才能遇到如同地下老鼠的她。
他望著她的時候,那視線是平等的,尊重的。不像她的那些夜間客人一樣,面目永遠充滿慾望而醜惡。
直到那個父親告訴她,家裡的負債已經壓垮了。
說是懦弱的善良也好,她放不下血脈相連的父親,她不敢看他被追債的人打死,她……答應了他。
但在這最關鍵的時候,她害怕了。
父親已經拿了金錢離開,她不再需要擔心別人了。
在【自殺被禁止】的城邦法規中,她湧現了自殺的念頭。
她的手向著懷裡掏去——那有一支銀色的六芒星手槍,是阿克託在離開前送給她的禮物,在接到這個禮物時,她的第一反應不是可以保護自己,而是——【這把手槍可以用來自殺吧】。
兩旁的男人粗暴地按著她的肩膀,她的手觸控到了懷裡的金屬,他們粗俗的言語響在她的耳邊,很難想象這群人的人格會比她高等。
“孃的,裝什麼裝,不還是個賤人……”
“給我撕開她的衣服,我就不信,她光著還能這麼剛烈。”
……結束了,小眉想。
她懦弱了一輩子,她想在生命最後勇敢一次。
她閉上眼睛,手指摸上保險栓,卻忽然聽到了一聲巨響。
“嘭——!”
門被撞開,拉扯她的動作停息。
室內似乎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中,就連響徹耳朵的搖滾音樂都瞬間停止。
她似乎預感到了什麼。
她緩緩,緩緩地抬起頭,望見室外灑落的光——和那眼神始終清澈的青年。
他依舊靜靜地直視著自己,那視線依舊是平視的,尊重的。並沒有因為姿態狼狽,甚至露出一半身體的她而感到厭惡。
他突然出現在那裡,在最關鍵的時候。
他從不會對自己露出鄙夷、厭惡的情緒。好像自己在他眼中,是永遠乾淨,永遠平等的一名女性,一條與他本質相同的靈魂。
旁邊“造夢”集團投資人的小少爺,一眼就認出了這個電視螢幕裡常見的身影。
小少爺嚇得後退幾步,酒瞬間醒了一大半。
城邦雖沒有明令禁止這種身體交易行為,但只要小眉實在不願意,他們強迫就是違法的。他的檔案要是有了汙點,一輩子都毀了。
“城主,您怎麼會到這裡來?呃,是這群舞女中有您喜歡的嗎?您也是這裡的常客……?”一旁的一個肥頭大耳的青年搓著手,試圖轉移話題。
舞池裡的舞女已經嚇到攤在地上,她們白天在螢幕裡見到十字架處刑的那血腥一幕,被手段殘忍的阿克託嚇破了膽。
蘇明安不看她們,只是朝著深陷於猩紅沙發中,像是陷入血色旋渦的女孩,伸出手。
“走吧,小眉。”他說。
他的語聲始終平和,眼神清澈,像是沒看到這骯髒混亂的一幕,沒看見女孩身上青紫的傷痕。
小眉的鼻頭一酸。
她起身,站直的時候全身都在發抖,她抬起腳,一步,一步地踩過柔軟的地毯,光腳接觸細密的絨毛,她冷到咳嗽。
她的防線像是突然崩潰,她鼻子一抽,嚎啕大哭,
“……對不起,對不起,我也想好好珍惜我自己的……”
“你留給我的白貓很強大,可它再強大,也抗衡不了這個世道,我,我無路可走……”
“我……我也想在教室裡長大,我也想做美好的夢,但他們逼我,總有人逼我……人生的路看似很多,實際上我一條都走不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嗯。”蘇明安等她哭完,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