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的是一位書生文士,搖著摺扇:“明明大皇子之前還重病纏身,卻突然有一天病氣盡消,竟要扶持二皇子上位,自己只願做那閒雲野鶴。之後竟真的不再過問政事,整日流竄煙花之地,成了一位風流浪子。”
“我看,是被逼無奈吧。明明文字武鬥皆占上乘,那二皇子實在中庸,也不知皇帝他老怎麼想的,偏心到這地步。”
“噓,這種話你也敢說……瘋了……”
恰逢此時。
門口傳來腳步聲。
只見一人頭束玉冠,面如冠玉,身披大氅,腰懸白玉佩帶,左右各擁美姬而來。他到場時,原本大聲談論的人們嚇得如同鵪鶉,紛紛閉嘴不語。埮
蘇明安一怔,每次看到自己這張臉,他都有種照鏡子的感覺。
——蕭景三!
他竟會在半夜來到這種樓喝花酒?
剛剛蕭景三不是被國師叫過去了嗎?竟然見過國師後,就來喝花酒了,這業務真夠繁忙。
在旁人看來,蕭景三就是正牌大皇子,紫袍老闆立刻堆笑而上,彩蝶般的姑娘們圍著大皇子不肯離開。看得出來蕭景三是這裡的熟客。
蕭景三面對著姑娘們,搖著水墨摺扇,笑得漫不經心。他帶著幾位姑娘步入內閣,身上一股酒香縈繞。哪怕面對她們的脈脈情話,也應對自如。
看著這人頂著自己的臉左擁右抱,笑得如同風流浪子,蘇明安真有種奇怪之感。他沒想到自己也能露出這般表情。埮
這時,只聽正堂一聲古琴聲響,紫袍老闆走上臺,揚聲道:
“大皇子殿下說要所有姑娘都去陪他,眾位客人,實在對不起了。”
這般放肆的命令,底下人卻不敢露出憤懣之色。就連春花和小翠都只能與蘇明安告別。
“公子,下次一定要再找我們。”
“公子,奴家會想您。”
告別時,她們頗為依依不捨。
見她們一走,蘇明安一陣放鬆。埮
——總算走了!光是兩個,就讓他有種折磨之感。
蕭景三,你真吃得消。今夜辛苦你。
蘇明安合上木窗。諾爾已經去了隔壁休息,要等到太陽昇起才能上街。否則容易撞見“異常”。
蘇明安剛想躺下,卻聽“咚咚”聲,有人在敲門。
他開門,門口正是紫袍老闆。她瞧了眼蘇明安臉色,笑道:“今兒實在對不起公子,我知曉公子您這一身金貴,必不是尋常人家。那大堂的粗俗武夫走便走了,我可不能怠慢您。”
老闆側身,露出一位清秀動人的白裙少女。老闆笑道:
“這姑娘是今天新來的,特意來陪給您,希望能彌補本樓的過失之處。您且將她收下吧,五十銀就成,算是折半價了。您若喜歡,五百銀就能帶走。”埮
蘇明安大驚:“不必。”
“是嗎?”老闆嘆息道:“也是,公子身邊有貌若天仙的外籍女子,哪還需要這等清水小粥。”
她提著菸斗,轉頭看向白裙少女:“白蓮,你也聽到了,這位公子不要你,你還是老老實實去陪那朱商戶吧。”
白蓮低著頭,手指拽著裙角,嘴唇抿成一線。
她的眼眸隱有水光,如扶風弱柳,楚楚動人。
蘇明安實在不能留她。他身上隱患太多,不適合留下一個姑娘。他這適格者的身份,簡直就像妖怪堆裡的唐僧。沒有皇室站隊,沒有宗門保護,他的身份萬一被發現,刺殺將無窮無盡,雖說不是他的對手,但難免會干擾他。
就在他想要關門時,白裙少女卻突然伸手,拽緊他的衣袍。埮
“求您了,公子,留下我吧!”她哭得梨花帶雨,言辭切切:“那朱家商戶一身是病,還喜歡虐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