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義”,向蘇明安報恩,又主動遞刀自盡時,他覺得山田町一即使在行所謂的武士之義理,也顯得太極端,太狹隘,太狂熱。
這種極端、狹隘和狂熱不是來自前現代的無知,而是來自後現代的孤獨。
【我想,報恩。】
……這就是山田曾說過的,一句鄭重又輕浮,嚴肅又極具調解性的話。
現在,這個人居然又冷不丁地跑來報恩了。
明明是前百玩家競技,這麼重要的場合,這人卻可以這麼輕飄飄地將自由和信任都交出來。
呂樹盯著對方,手裡的黑刀漸漸握緊。
而站在漆黑草叢間,表情有些抑鬱質的山田,輕聲開口。
“我是‘鬼’。”山田町一露出了個淺淡的微笑,話語內容石破天驚:“如果你覺得我有威脅,隨時可以在投票環節將我放逐。如果你對我的身份有所懷疑,我也可以找一個參賽的npc,展示我能夠淘汰對方的能力。”
“你……”呂樹沒想到這個人會交身份交得這麼幹脆。
“行了。”蘇明安突然說:“信你。”
山田町一眼中的光采更亮了些,被人信任,他似乎感到很開心。
在世界遊戲開始前,他便是個時時刻刻想著自盡的人,他看一切東西都像在看黑白默片,所有的聲音都在耳邊如灌水般掠過。
曾經,他的眼前二十四小時都掛著“死”字。
而現在,他的眼前只有這個一直幫助他,救了他好幾次的人。
“那麼我們這邊就有三個戰鬥力了。”蘇明安說著,似乎在肯定山田町一的價值。
……雖然他只是嘴上說說信任而已。
“你是‘人’嗎?”呂樹問。
“當然。”蘇明安說:“所以我現在很慌啊。”
呂樹看了眼蘇明安的神情,沒看出他是哪裡慌了。
‘人’在白晝期不能主動出手,蘇明安身邊的引導者也突然不見了,如果真有人圍攻他,呂樹認為,蘇明安應該真的招架不住。
……這就是他接納山田町一的原因嗎?
為了多一個能夠在白晝期出手的戰鬥力?
“……該開始找神諭了。山田,勞煩你走在前面。”蘇明安說。
山田町一點了點頭,也沒問蘇明安身邊為什麼沒有引導者,而是走在了前面。
山田的引導者是一個全身有些透明的女人。從她剛剛手裡的光波來看,她應該是一個掌握著‘隱身’或者‘隱匿’這種能力的引導者,位次應該不太靠前。
沒有了茜伯爾,蘇明安只能靠猜來判斷引導者,要是茜伯爾在,她真的能將看見的所有引導者資訊都說個一句不漏。
三人緩慢前進著,眼前是茂密遮天的叢林,他們沿著河流行走,漸漸見到了更為廣闊的天空。
他們回到了部族。
第四部族的柵欄口,已經沒有了一位玩家,就連參賽的八位npc都不見了蹤影。
蘇明安忽然聽到一聲猛烈的風動。
“唰!”
一把漆黑的斧頭,猛地砍在了他的身側,石斧切入地面,留下深深的刻痕。
呂樹立刻拔刀,身邊的麗麗娜也舉起了手裡的樹枝,卻看到丟擲這一斧的並不是其他玩家,而是一個狀若瘋癲,頭髮如雜草一般的大漢。
“哈哈,哈哈哈,嘻嘻嘻——”男人看見他們,臉上露出孩子般的竊笑,他手捂在嘴邊,發出幾聲猿猴般的怪叫。
他那滿是肌肉的手臂上,有著黑色的紋痕,這是詛咒遍佈全身,瀕臨發作的跡象。這是‘淨化艙’也無法延緩的詛咒,到了這個地步,說明他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旁邊的族民見此,立刻想要攔住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