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胸口的劍,移到了右胸口,片刻後又移到了嘴唇之下的脖頸,對準。
劍尖閃著寒芒。
……
【“誰的手勢把茶匙舉向唇邊?”】
……
主神世界的自殺規則改動,反而利於了他的行徑。當他朝自己落劍,劍刃刺入他的脖頸,卻沒有絲毫血液流出,他沒有死。主神世界的【無法直接自殺】規則保護了他。
而鏡子的另一邊——(-x,y)座標之上的司鵲,脖頸突兀出現了一柄朦朧的利刃,貫穿了他。
這是一場毫無徵兆,跨越世界的刺殺。甚至刺殺者本人還沒進入這個世界,就完成了一場成功的刺殺。
大量鮮血從司鵲的傷口湧出,在眾人震驚和恐慌的眼神中,在思怡的尖叫聲中,紫發青年嘴角勾著恍然的笑意,滿頭長髮飄起,緩緩地向下躺倒,喉嚨嘶啞著。
不在主神世界的司鵲,可沒有自殺規則的保護。
“……原來如此。”他嗆著血,聲音撕裂:“蘇明安,原來你想到了這一招,這太有趣了……”
……
【“誰剝下另一個人的皮?”】
……
直到他落在花圃之中,豔紅的血染紅了白色茉莉,滿身白花飛揚,喜鵲胸針染了金紅,方才闔上眼皮,靜穆地閉上了眼。
然後,
下一刻,一雙精光閃爍的眼瞳睜開,已然是截然不同的眼神。
鏡中人與鏡外人對調。
羅瓦莎主人公與世界遊戲主人公對調。
——現在,輪到蘇明安繼續成為觀測的錨點中心了。
……
【“誰依然活著,誰已然逝去,糾結於誰的掌紋中?”】
……
蘇明安睜開眼。
這一刻,觀測錨點落在了他的身上,至於司鵲則從羅瓦莎的故事中短暫消失。無論是直播間還是其他高維觀測點,觀測點從此只能看到蘇明安的視角,不再關注於司鵲的視角。
當蘇明安到來時,喉嚨的傷口開始癒合,也許是這具身體自愈能力強大,當新的靈魂降臨,軀體開始重獲生機。
目睹一切的思怡,意識到站在面前的已經不是司鵲,而是來自界外文明的入侵者。她露出了警惕的神色,指使浮城守衛將蘇明安圍住,要捉拿蘇明安。
“為什麼要捉我?”蘇明安淡淡說。
“你不是他。”思怡冷冷道。
“可是決定讓白日浮城墜落,改寫你的故事的人,是我。”蘇明安視線掃過眾人:
“……因為我不是司鵲,所以什麼都不算?”
“……因為我不是他,所以不能在你們的故事中佔據哪怕一點位置?連曾經做過的一切好意都要被抹消。”
“你們覺得玩家都是毫無責任心的入侵者,會留下一地爛攤子,所以你們仇視他們。可你們有時候也一樣,只在乎原主,不在乎後來者,明明做出貢獻的是後來者。”
他想到了自己在廢墟世界的經歷,因為他不是阿克託本人,所以無論他多麼努力,有些人愛的還是阿克託,只是在他身上寄託了對阿克託的追憶。就算他離開,有些人也不會念誦他的名。
“你們把矛頭對準了錯誤的物件,明明玩家是被迫而來,你們卻無條件仇視他們,認為他們就是為了來奪走你們的一切。”蘇明安攤開手:
“可強制玩家過來的分明是世界遊戲,玩家也只是被害者。我支援你們警惕部分玩家,畢竟一些玩家確實只會打砸搶燒,但鮮明的是,npc中有好人和壞人,玩家也是好壞摻雜。”
“單純用‘玩家’與‘npc’的籠統一詞就進行概括、劃分與針對性歧視,不加以觀察,不加以考量,又與人種歧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