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的室內,無人出聲。
被葡萄酒浸染的桌面白布,泛著血一般的色澤。
蘇明安靠在椅背上,防禦護盾早已蓄勢待發。
他盯著面色沉凝的斯諾,這位老者臉上慈祥的笑容已經消失。
“亞撒·阿克託。”斯諾沉著臉開口,沒再用任何敬辭,在蘇明安讓他舔桌布的那一刻,他們之間已經等於掀桌。
就算他現在低頭,去舔乾淨那桌布,也不會得到蘇明安“投靠他維”的宣告,他們已經再無和談的可能。
“你不懂,哪怕再痛苦,再屈辱,我們都要活著,人類的文明都要活著’…”斯諾說。
他抬起手,後方的仿生人持槍上前,準備強行動手。
中央城已經被封鎖,而獨自一人出來的阿克託城主,身邊居然一個護衛都沒有,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杆杆槍口對準了蘇明安,大多都為麻醉槍,他們還需要這個“城主”。
蘇明安一動不動,手裡已經攥好了空間震動,這裡是室內,一個高法傷的空間震動,足以將這裡淪為一片人間煉獄。
而就在雙方緊張對峙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嘭”地一聲響。
“一各位!打咩打咩!都停手—”
隨著一聲高亢嘹亮的呼喊,一行裝備精良的仿生人軍,如同流水一般衝了進來,手中的重炮對準了長桌上的所有人。
為首的,是一名身著十字白袍,頭戴絲綢高禮帽的金髮青年,他抬著手,對上首的蘇明安揚起了燦爛的笑容。
一聽到“打咩”二字,蘇明安瞬間明白這是個玩家,在看到金髮青年禮帽前端的伊甸園和平鴿圖徽時,他明白這是諾爾。
“刷刷刷!”室內,所有人立刻調轉槍口。
一杆杆槍械,與門口的軍隊重炮對峙著,若是一方擦槍走火,會立刻引起恐怖的殺傷。
“亞恆,你不是該在實驗室嗎?”斯諾驚愕出聲。
因為被黎明系統評定為高等人格者,諾爾一來便坐上了伊甸園二把手的位置。斯諾沒想明白,為什麼這個一直表現得極為乖順的外來人,會在這種時刻反咬一口。
斯諾當然很難理解諾爾的行為。
—因為諾爾是玩家。
擁有特殊目的,與本土人思維模式格格不入的玩家,會隨時做出令本土人無法理解的決定。
比如,放棄一切榮譽和物質,背叛伊甸園,打碎執行官的計劃,只為了救一個人。
“一一因為我要來接城主回家。“
諾爾迎著槍口,踱入室內,他身後的透明絲線牽引著數名仿生人軍。
他抬著頭,笑著對蘇明安開口:
“城主,我們走吧,回中央城整治他們,不要管這勞什子二環區三環區了,這裡已經變成篩子了。”
蘇明安定定地看著青年模樣的諾爾:“…好。”
——他確實要回中央城。
周邊的情況他已經接觸得差不多,鷹犬淪陷,伊甸園也選擇與他維為伍。只有回最核心的中央城,才能從頂端解決問題。
“微服私訪”到這裡就可以了,再這樣下去,就要把自己都賠進去了。
蘇明安操控輪椅,朝著門口劃去。
斯諾沉著臉望著蘇明安,攥緊了手裡的機械權杖。
大多數的居民不是忘恩負義之輩,他們仍然感激於阿克託城主昔日的拯救,將黎明系統崇尚為神,並將入侵的他維視作侵略者。
如果人們知道他帶頭逼迫城主,要投靠他維,怕是整座城都要動亂。
但若是放虎歸山……
斯諾怔怔地盯著蘇明安的背影,彷彿看到了數十年前,那名異軍突起,帶領末日城打敗十座城市的英雄那個時候,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