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誤闖入無盡黑夜的遊人,她就是他的燈塔。
他說,她是最重要的,最獨一無二的。
他說,
他會讓她看見花開。
……
在這片被捏造信仰的穹地裡。
……他們是唯一一對“清醒”的羔羊。
……
【天穹之下,萬物復生。被遺忘者以‘怪物’之身,妄圖比肩神明。】
【眼前的冒險者,似乎突然成為了最適合她的人。】
【這一次,】
【拒絕背叛,禁止拋棄。】
【——她要成為‘怪物’中的‘神’。】
……
【這一次。】
……
這一次,
她中途陷入了幻覺之中,毒雨入體,救無可救。封長更是選擇維持騙局,不相信她。
她又失敗了。
她將槍口,對準了她的心口。
“嘭!”
槍聲響起,她的手忽地一歪。
在睜眼時,她又望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一雙漆黑的眼,像是描摹一般盯著她的眼睛,眼裡有著與她極其相似的寂寥。
他手握著槍管,身邊還散發著空間位移的白光。
在察覺到茜伯爾要自殺的那一刻,他瞬間位移過來,一把扯偏了她的槍身。
“……你要幹什麼。”蘇明安說。
黑色觸鬚瞬間湧現,她立刻要推開他,卻像撕扯血肉一般困難。
他的手緊緊扒著她的肩膀,手上的溫度燙得她全身生疼。
在這一刻,她忽然崩潰了。
內心的厚牆被一瞬間瓦解,他是唯一不想讓她死的人。
“蘇明安,我好想死,我想死啊——你殺了我吧,求求你殺了我吧,別讓我再醒來了——!”
她嚎啕大哭。
好痛,好痛,好痛。
臉皮在溶解,血液在沸騰,骨頭在融化。
連綿的雨幕打在她的頭皮上,撕扯著她的面板,她宛如一根連著皮肉的枯骨。
為什麼人們都要把她看作邪惡——為什麼要鄙夷她——為什麼不給她說話的權利——為什麼連讓她脫離輪迴的機會都不給?
起先她也曾心懷善意,她也曾善待身邊的每一個族民,可迎來的永遠只有無盡的背叛和冰冷的死亡。
沒有人相信她,沒有人理解她,哪怕只有一隻援助之手,她都不至於走到如今這個與瘋狂為伴的地步。
她累了,不想走下去了,她想死,想死得不得了,為什麼連死亡的權力都不給她?
——她做錯了什麼?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早已開始恐懼這種“很快便過去了”的生命。她希望災難與痛苦可以到此為止,所有的人們都會獲得幸福。
然而,這世道,她甚至自身難保。
光是“活著”,她就倍感痛苦。
“好痛苦。”她嗆出一口血。
“好痛苦。”她的手指爛開一片皮。
“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
“蘇明安!救救我啊——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她大哭著,全身都在融化。
蘇明安拽住她爛成枯骨的手。
她看上去髒透了,傷口很髒,臉也很醜,她太狼狽了。黑色的腐爛肉混著鮮紅的血,撞色極為驚心。
“……茜伯爾。”他說。
她伏在他的肩上,淚水和血水灑滿了肩頭。
在她身上,畸形成為了一種美,這種外表和內在的反差像相互交織的冰與火,畸形的枯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