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人眼中只見那顆小腦袋越埋越低,耳朵上的紅霞卻越發鮮豔,扯了扯嘴角,越發覺得她有趣。
甄妙這回站在去往鎮東工地必經的口子上扯著嗓門吆喝,她特地拿了幾個出來分開給人嘗,再加上陳良穿梭在人群中幫她吆喝,人們一聽先嚐後買一時圍了不少人。
甄妙深知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分了幾個肉餅,有人嫌貴,她笑道:“甜鹹口和菜餅都是一文兩個。”
虧得有準備還真賣出去不少,買的最多的還是工地上上工的工人,這會兒她也想清楚了何必非要守在眼跟前,這才是好地方,她和別的攤販不同,她清楚自己要賺得是誰的錢。
真忙起來還真手忙腳亂,菜餅和甜餅賣的最好,肉餅雖好吃到底嫌貴。
突然她的肩膀被人拍了兩下,回頭見是秀華,秀華小聲說:“我和我娘來鎮上扯布正好瞧見你,過來幫你。”
甄妙將收錢的差事交給她,自發往前走了兩步將人擋在身後,秀華心裡一熱,見她眼底泛青顯然是沒睡好,心裡一陣嘆息。那天聽爹孃聊起這事覺得挺不靠譜,不禁為她愁,日子本來就不好過萬一這麼折騰一回連本錢都賺不回來豈不是做無用功?好在這會兒瞧起來讓人還算放心。
那些官觀望的人幾個人見男人手中的肉餅果真餡料足,肉真的很多,便跟著過來買了,當中自然也有說她的餅能不能比得上駱記餅鋪的人。
杜老朝這邊走過來,蒼老幹瘦的手捂著腹部,口氣不怎麼好:“來三個肉餅。”
甄妙見他還是一臉瞧不上自己的樣子,好笑地搖頭,遞給他,客氣道了聲:“杜老早。”
杜老哼了一聲走開。
秀華看了一眼穿著隨意頭髮鬍子全白的老人家,不解地問:“你認識他?這人脾氣看起來不小。”
甄妙抿嘴笑,意味深長地說:“一位固執的老人家,託他的福,第一天給了我個下馬威,我開始想這買賣能不能做得成。”
“那你還對他這麼客氣?”
餅子已經見底了,甄妙抱歉地和沒買到的人說:“不好意思已經賣完了,明兒再來吧。”
“他說我有礙瞻觀,我偏就給他看,咱們豁得出去一樣能自給自足,除了嫁人有別的路可走。”
秀華將錢袋子繫緊,鄭重道:“你有想過以後嗎?總不能一直想著做買賣,我們到底是要嫁人的。”
暖風從窗戶裡鑽進來送,觸碰著兩人柔軟的臉頰,只見樣貌最為美豔的那個抬手捂唇輕笑,嗓音嬌嬌:“秀華姐,你想什麼呢?我自然也要嫁人的,難不成帶著萬貫家財當姑子去?經過這一次我信不過家裡人和媒婆,嫁什麼人由我說了算,若是我眼瞎瞧錯了人,後果我願意承擔。”
她賭贏了漫長人生要走的那條路,卻不知道能不能再得眷顧賜她一個能安穩和樂相攜白首的良人。
陳伯孃還有別的事要辦,讓她們先回去。
兩姐妹說說笑笑添置了好些東西,沒走幾步遠碰到從藥鋪提著藥包出來的林書安,甄妙腦海裡再度閃過那個荒唐的念頭,尷尬地看向別處,欲當做沒看見一般從他面前經過。
秀華見到人卻兩眼放光,這一陣功夫兩人採買了不少東西,再怎麼有力氣到底還是個姑娘,兩隻胳膊都提得發酸,看到同村的人也不顧男女有別:“林大哥,你可是要回家?”
林書安一怔,俊臉上表情淡淡,微微點頭:“陳姑娘有事吩咐?”
甄妙發覺陳秀華的意圖拉了拉她的手,奈何這人一點都不避嫌:“買了不少東西,太重了,林大哥能不能幫忙提一陣?”
甄妙拽著秀華的袖子輕聲說:“這不妥,讓外人瞧見了胡亂編排怎麼辦?而且他一個文弱書生手你豈不是為難人?”
甄妙聽到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