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謊言。
他的身邊,到處都是謊言。
“陛下,馬已備好。”南門良及時雨一樣出現,方天灼收回視線,躍上馬背,很快消失。
洛貴妃倒抽了一口氣,被身邊侍女及時扶住,花容失色的震怒道:“何人,何人如此大膽!惹陛下這般盛怒?!”
南門良含笑道:“後宮不得干政,娘娘小心身子。”
洛貴妃頓時閉嘴,片刻後才找回儀態,轉身離去。
方天灼策馬趕到的時候,江顯正抱著劍靠在樹上看月亮,乍然見到他,立刻要行禮,卻被他揮。”
馬車很大,哪怕再坐兩個人也擠得下,何箏正蜷縮在一邊,睡得天昏地暗。
呼吸均勻,嘴巴微張,是酣睡的狀態。
方天灼坐在他身邊,面無表情的看著,漆黑的眸子波濤洶湧。
何箏是真的困,太困了,渾身都軟綿綿懶洋洋的,他真的很久很久都沒有那麼困了,也很久很久都沒有睡過那麼舒服了。
他下午的時候其實醒了一次,但很快又睡過去了。
睡覺的感覺太好了,好的像是在空中飄著,捨不得醒。
何箏連續睡了有八個時辰,一直到天邊溢位魚肚白,城門大開,何箏才被過往路人雜亂的交談吵醒。
第一件事,蹬腿,扭動身子,轉動脖子,伸了個懶腰。
對睡眠質量的滿意讓他露出微笑,纖長的睫毛半開半合,恍惚帶著對睡眠的迷戀。
方天灼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何箏先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漸漸才認出來那是方天灼。
笑容僵硬,消失。
何箏驀然坐起:“呀,我,我在車裡睡著了,陛下什麼時候來的?”
方天灼的死亡視線盯了他一夜,這會兒已經嚴重缺電,所以只有聲音低啞冷酷,氣勢不足:“昨夜。”
但何箏還是感覺到了他的不悅,他縮在角落,腦袋睡成一團亂,看上去有點呆:“我,睡了那麼久嗎……”
方天灼攥緊五指,緩緩張開,再攥緊,下頷繃著,怒意翻騰。
何箏內心驚惶。
他這幾天嚴重睡眠不足,精神高度緊張,好不容易離開方天灼,本來只是想隨便睡睡,誰能知道居然一下子睡了那麼久,這又不怪他,要怪只能怪方天灼太嚇人,把他壓榨的太狠。
可方天灼很生氣,怎麼辦?
“陛,陛下……我,我請您吃早餐吧。”他笑,一覺補足了元氣,又願意討好他了。
方天灼冷冰冰的盯著他的笑:“從現在開始,你若再笑,朕就剜了你的眼珠子”
何箏一秒收回笑容。
“睡得很好,嗯?”
“怎,怎麼會……”何箏不敢笑,只能靠舌頭:“沒有陛下在身邊,我,我噩夢很久……”
“再說一句謊話,立刻拔了你的舌頭。”
“……”何箏覺得,自己真的惹怒了他。
方天灼盯了他一整夜,眼底帶著隱隱的青影,他垂下睫毛,開始沉默。
何箏也沉默。
對著沉默半晌,何箏坐不住了,他睡了那麼久,這會兒需要解決生理需求。屁股底下像是有個釘的狀態很快再次讓方天灼看過來,何箏畏怯道:“我,我想上茅廁……”
方天灼不語。
“沒說謊……”何箏舉手發誓:“真的,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