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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乘警終於趕到,推開表情驚愕的雲子石和臣晨,往卡座裡看去。男孩安安靜靜地坐在床位上,嘴角含笑。
他的呼吸已經停滯,瞳孔裡卻有了一絲光亮。死亡對某些人來說才是最好的歸處。
活著的時候,他的眼睛裡只有墳塋,死了之後,墳塋裡竟然飛出希望。
乘警走進卡座,摸了摸男孩的鼻息,驚駭道,“他死了!”
話音未落,男孩慘白的面板便冒出一塊塊屍斑,腐爛的惡臭從每一個毛孔裡散發。
對法醫知識略有了解的乘警退後一大步,嗓音發顫,“他好像死了很久!”
“不可能吧!”另外兩個乘警嘴裡反駁,臉上卻露出恐懼的表情。
梅希望把手裡的黑色肉球藏在身後,問道,“我沒有碰他,他的死跟我沒關係。我能出去嗎?”
“我們會另外給你們安排車廂,你們先出去吧。稍後我們給你們做個筆錄。”乘警答應下來。
四人拎著旅行袋,轉移到另外一節車廂。
雲子石指著梅希望握在手裡的黑色肉球問道,“這是什麼?”
梅希望,“這是深淵。”
雲子石不太確定地問,“是黑暗之森的那個深淵嗎?”
梅希望點點頭,“是的。”
顧宏下意識地否定,“不可能!”
臣晨什麼都沒問,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梅希望的背影。
梅希望異常沉默。在此之前,他也不知道,原來自己完全被汙染之後竟然會變成深淵。自己是來自於深淵的靈魂,還是深淵本身?
“你怎麼處理它?”雲子石擔憂地問。
梅希望心不在焉地回答,“帶回裡世界,扔進深淵。”
他不敢吃這塊肉。他害怕深淵裡的那些噪音。它們無比瘋狂,像鐮刀反覆地切割,像火焰無情地焚燒,像毒液無孔不入地侵蝕,像世界上一切最危險也最具毀滅性的東西。
梅希望的思緒被一股熟悉的氣味打斷。那氣味來自於剛剛路過的一個卡座。
他倒退回去,站在門口輕輕嗅聞,呢喃道,“老大在這裡待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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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回兩天前,梅雨軒背對眾人,躺在下鋪假寐。邱諾坐在他對面的床位上玩手機。上面兩個床位躺著一男一女,都是任務者,而且關係很親密。
左左連著梅雨軒的腦神經,用意念說話,“附近有好多我的同類。”
“嗯。”梅雨軒閉著眼睛在腦海中回答。
“它們吃得好好。”左左吸溜口水。
“嗯。”梅雨軒句句都有回應,雖然不太走心。
“海里有個大傢伙!它剛才吃掉一隻虎鯨!你知道虎鯨是什麼味道嗎?”左左的語氣裡滿是羨慕和炫耀。
“什麼味道?”
“是很鮮美的味道,肉嫩嫩的,血鹹鹹的,皮子很有嚼勁。”
“聽上去不錯。”
梅雨軒的上鋪忽然傳來動感的舞曲,聲音本來很大,卻又馬上調小。默默玩手機的邱諾抬頭看去,不悅地皺眉。躺在他上鋪的女任務者連忙低喊,“你小點聲,別吵到大佬!”
男任務者探出腦袋,惶恐不安地看了看梅雨軒。
梅雨軒一動不動,假裝睡得很沉。
左左忽然在他腦子裡大喊,“等等!右右好像被母體吃掉了!”
梅雨軒睜開眼。
左左又感受一會兒,大聲嚎啕,“右右真的被吃了!嗚嗚嗚……”
哭聲不在腦子裡,在包廂裡,奶裡奶氣,悲傷莫名。
“我們的包廂裡怎麼有小孩在哭?”上鋪的兩個任務者滿臉懵逼。
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