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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不到恐懼,也全然不在乎旁人看向自己的怪異目光。
“好。”引路人慢慢走向一棵樹,目光卻注視著不遠處最高最大的一棵樹。
在那棵樹的上方,霧氣濃厚,潮湧滾滾,漩渦密佈。它彷彿是這片枯木林的中心。
小男孩伸出手,指甲忽然變長,刀刃一般鋒利,輕輕一摳便挖出一塊橢圓形的樹皮。樹皮上有鉛筆勾勒的眼眶和眼珠,瞳孔被塗抹成黑色,筆觸十分用力。
樹幹上空出一個橢圓形的缺口,一股黑色的粘稠汁水緩緩滲出,然後順著粗糙樹皮的溝壑向下流淌,釋放出強烈的腐臭味。
引路人沉聲道:“這些樹沒死。”
枯死的樹怎麼可能流出汁水?
其餘人還未意識到這句話的可怕之處,顧蓮已經慌了。
“它們沒死,為什麼不長葉子?沒長葉子,它們又怎麼活?”
這是一個無法解答的問題。這片枯木林處處都透著詭異,越發不像陽間。
引路人徑直走向最大的那棵樹。樹的周圍也全都是巨樹,樹幹均很粗壯,三四個成年人聯起手才能抱住。
走到近前,引路人眸光微閃。
“它沒有眼睛~”小男孩也發現了異常。
是的,這棵最大,最高,最粗壯的樹,它沒有眼睛。它本該是最好的一塊畫布,卻被白高朗獨獨遺漏。
為什麼?
正常人的思維方式顯然不能與白高朗那樣的變態共通。引路人繞著這棵巨樹轉了一圈,微微搖頭。
顧蓮和秦康順走過來,也繞著巨樹上下檢視,呢喃道:“它真的沒有眼睛。”
一個都沒有!
“於澤。”引路人忽然開口。
正小聲安撫吳芝繁的於澤連忙詢問:“喬法醫,您找我有事?”
“你過來給這些樹拍照。每一個角度,每一棵樹,都不能遺漏。”引路人命令道。
“好。”
於澤哪裡敢拒絕,從揹包中取出相機,對著這些樹拍攝,近景遠景,長焦短焦,走來走去十分忙碌。好在枯木林面積不大,否則他要在這裡拍上好幾天。
一個多小時後,於澤把相機交給引路人,“拍完了。”
小男孩接過相機掛在自己脖子上。
“回去吧。”引路人轉身往回走。
眾人大鬆一口氣,連忙跟在他身後。
濃霧中還是那棟白牆紅頂的別墅,還是那兩盞昏黃溫暖的路燈,還是那扇雕花大鐵門。
花蕊的聲音含著一絲輕笑,從門禁系統裡幽幽傳出:“歡迎回來。”
大家不由自主地顫了顫,硬著頭皮往緩緩敞開的大門裡走去。來到客廳,擠在玄關,卻見花蕊穿著那條黑色長裙站在餐廳裡,身上的刀痕,淤青,腫脹,全都消失不見。
她伸出纖細手臂,輕輕撫上光潔如鏡的桌面,笑意盈盈地說道:“我幫你們做了晚餐。”
大家看向餐桌,瞳孔驟然收縮。
那上面擺放的菜餚與他們 副本3迷霧山莊
沒有人敢靠近花蕊。她的微笑越美麗就越是令人心驚。
擠成一團的眾人開始後退, 腳步凌亂。退出大門,來到庭院外面,他們卻又無處可去。身後的森林有著一條永遠都無法抵達終點的路。
眾人蒼白的臉映襯在漆黑濃霧裡, 顯得那麼絕望。
然而花蕊的臉卻比他們更蒼白, 恐懼的情緒被她藏在瞳孔深處。
她託著那顆樹皮做的眼睛, 胳膊止不住地顫抖。為了防止自己抖得太厲害,她用另一隻手抓住這隻無法自控的手。
她死死盯著掌心裡的眼睛, 但這並不代表她願意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