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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楚的揹包裡有一些食物和一瓶水。起初幾天,她會給三個女生餵食喂水,與她們說話,為她們鼓勁。
七天後,食水斷絕,林楚楚爬到門口,虛弱地喊著,求著,哭著。
但她的掙扎沒有人回應。
又過幾天,她的胃開始癢,然後是食管,再然後是面板。她癢得難受,癢得滿地打滾,癢得呼吸不能。她感覺有什麼東西密密麻麻地從自己身體裡爬出去。
在這種難以消磨的癢意中,她把瘋狂的目光投注在三個女生身上。
到最後,她終於明白,從自己身體裡爬出去的不是痛苦和飢餓,是人性……
記憶凝固在一片血泊中,曖昧的暖香也消失殆盡。
在白色膠狀物的開道下,引路人牽著小男孩,雲子石揹著臣晨,邱諾扶著雲子石的胳膊,一行人陸陸續續登上臺階,走到樓梯拐角。
離去之前他們最後看了一眼。
林楚楚仰起臉,帶著心滿意足的微笑,輕輕吻向那朵吟唱歌謠的白玫瑰。三個女生用鐮刀將她擁抱。
這一次,誰也不能獨活。
引路人一把抱起小男孩,飛快登上最後十幾個臺階,從半塌陷的門洞裡鑽出去。
雲子石側過身,讓邱諾先走。
邱諾從背後用力推他,語氣堅決:“別他媽磨嘰!你們不走老子陪你們一塊兒死!”
雲子石這才咬咬牙,先把臣晨塞出門洞,然後才拉著邱諾的手,一起鑽出去。
臣晨被一個骷髏接過,扛在肩頭,跑出去很遠。
邱諾和雲子石也跟著跑出廢墟,繞到引路人和小男孩身後,就地一躺,長舒一口氣。
“邱諾,救命!”臣晨小聲地喊,兩隻手舉在半空,根本不敢碰扛著自己的骷髏。
邱諾齜牙咧嘴地一笑:“你先在它身上待會兒,鍛鍊一下膽量。”
雲子石粗重地喘息,等急促的心跳徹底平復才半坐起來,表情驚愕地看著前方。
七號樓沒了!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廢墟。四十四層樓全部坍塌,地下室卻奇蹟般的得以儲存。
原來林楚楚真的捨不得!
“放不下的東西才叫執念啊!”雲子石呆愣許久,幽幽嘆息。
忽然,那白色膠狀物又從窄小半塌的門洞裡湧出,緩緩蠕動,覆蓋住那些巨大的水泥石塊。
雲子石吸氣道:“林楚楚怎麼還沒死!艹!”
引路人讓小男孩坐在自己強壯的臂彎裡,一隻手輕輕扶著對方的脊背,平靜目視前方。
白色膠狀物一塊一塊包裹住石頭,將它們堆疊起來,壘成規則的半圓形,然後縮回門洞,用最後一塊石頭把出口完全堵住。
狼藉的廢墟變成了一個半圓形的石頭堆,看上去有幾分眼熟。
“這是……”臣晨恍惚道:“一座墳墓?”
邱諾和雲子石結結實實愣在原地。
須臾,又有白色膠狀物從石塊的縫隙裡湧出,凝成一朵一朵白玫瑰,盛放的,含苞的,靜謐的,搖曳的,密密麻麻把墳墓覆蓋。
一座巨大的花圃佇立在幸福小區,悽清的冷香染在漫天塵土中。
雲子石呢喃道:“林楚楚在為自己送葬。她死了。”
邱諾指指花圃,遺憾地嘆息:“繁花一片,這本該是她活成的樣子。她們幾個都是花兒一樣的年紀。”
這句話觸碰到所有人的傷口,壓抑的氛圍驅走花香。
雲子石感慨道:“也不是所有怪物都由貪慾造成。”
引路人瞥他一眼,淡淡開口:“你說錯了,造就林楚楚的恰恰是貪慾。既想自己獨活,又不願承擔罪責,還想改變過往,讓死人復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