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公共休息區的門廳,陶思稚撐開傘,走進雨裡,發現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站著一個也撐著傘的人。
他又走了兩步,認出了蔣舸,停了下來。
蔣舸看著陶思稚,很慢地說:“下雨了,我帶你到大樓吧。”蔣舸站得挺拔,看上去更加高了。
陶思稚離他大約兩米,把傘往後仰了一點,好更清楚地和蔣舸對視。
兩個人站了一會兒,一陣風吹過來,雨也斜了斜,打到了陶思稚的手背上,陶思稚打了個寒顫。
這時候,蔣舸好像忽然不願意等了,他走過來,用沒撐傘的手,一把捉住了陶思稚的手背,把陶思稚的傘拿走,收起來了,然後用他的傘撐住了陶思稚。
“走吧。”蔣舸說。
蔣舸身上不像昨天晚上那樣散發著暖意,他的手非常冰冷,像塊軟一點的冰塊。
陶思稚看到蔣舸的大衣上有很多晶瑩的小水珠,發現他的皮鞋的鞋面也溼了,在陰雨天氣的室外光裡,鞋面產生一圈微弱的反光。陶思稚覺得蔣舸好像已經在外面站了很久一樣。
蔣舸往前走,陶思稚跟他往前走去了。
走了一小段路,雨更大了。
一開始,蔣舸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說:“你離我近點,我的傘沒那麼大。”
陶思稚抬頭看了看,發現傘基本撐在他頭頂上,蔣舸個子大,遮不到什麼。陶思稚稍微往蔣舸那邊靠了靠。
快走到宿舍區門崗的時候,蔣舸好像隨便地問陶思稚:“怎麼不回我簡訊。”
陶思稚仰頭看了看他,他沒看陶思稚,眼睛直視門崗。
“哦,”陶思稚回答,“我不喜歡回簡訊。你的簡訊我看到了。”
蔣舸沉默了,最後走到了蔣舸車邊上,蔣舸給陶思稚開了門,讓陶思稚坐進去,然後繞過車頭,自己也進了車裡。
車裡面很溫暖,蔣舸沒有馬上開,他坐了片刻,才對陶思稚說:“你以前會回。”
陶思稚側過臉去,看著蔣舸的臉。
在車頂的陰影下,蔣舸的眉眼非常深刻,他看著前方,換了檔,緩緩地啟動了轎車,就像什麼都沒說過一樣。
陶思稚把目光往下移,看到蔣舸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忽然想起了早上覺得不對的地方。
他對蔣舸說:“酒後駕駛機動車,記6分,罰500元,暫扣駕駛證1至3個月。你違法了。”
蔣舸愣了愣,忽然看他一眼,又笑了笑,低聲問:“怎麼突然懂這麼多。你考駕照了?”
“還沒有考,”陶思稚回答他,“不過準備科目一,你以後不要違法了。”
蔣舸像沒有聽到陶思稚說話一眼,繼續盤問:“你自己想學的嗎?”
陶思稚只好告訴他:“我哥想讓我學。”
聽到陶思稚提到他哥,蔣舸突然皺了一下眉頭,然後面無表情地說:“陶思遠要你學車幹什麼,終於懶得接送你了啊?”
“不是的,”陶思稚覺得蔣舸說話奇奇怪怪的,對他解釋,“我哥說,如果一個人會開車,生活就會方便很多。”
“你自己想學嗎?”蔣舸平靜地問他。
蔣舸問了一個陶思稚覺得很難的問題。
如果非要說想和不想,陶思稚正在或做過的許多事情都是他不想做的,但不代表他不能做。
有時想和不想對於陶思稚來說沒有很多的意義。
陶思稚想想,看了一下蔣舸。
蔣舸眼睛直視前方,沒有皺眉頭,但是唇角很平。車裡一點音樂都沒播,雨落在車的外殼上,由於雨勢又大了,他們在車裡聽到了很輕很悶的聲音。
“雨好大啊。”陶思稚看車窗外,換了一個話題。
但蔣舸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