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蔣舸來了。
陶思稚的甜筒已經吃完了,丟到了垃圾箱裡。他把書包抱在懷中,看著車來車往的夜晚的街道。有臺計程車停在便利店門口,蔣舸下了車,抬頭看到陶思稚,露出了介於迷惑不解與無可奈何之間的表情。
他隔著玻璃對陶思稚說了句話,陶思稚看懂了,蔣舸問他說:“你是白痴嗎。”
而後蔣舸朝便利店的門走去,推門進來,走到陶思稚身邊,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我想吃那個飯糰,”陶思稚指指店裡掛著的新品招牌,對蔣舸說,“很餓了。”
蔣舸看上去很想對陶思稚實施暴力行為,但在最後關頭,他的理智似乎戰勝了情感,沒有打人,去幫陶思稚買了飯糰和水。
陶思稚接過來,慢慢吃掉了,又坐了一會兒,對蔣舸說:“很奇怪,昨天他給我打電話,說晚上有事。但是剛才回家,他的車停在樓下,家裡的門從裡面鎖上了,電話也關機了。”
“我哥不見了。”陶思稚判斷。
“……”蔣舸靜了幾秒,突然問,“你哥幾歲了?”
“二十七歲。”陶思稚說。
“哦……”蔣舸突然把目光轉開了。
“怎麼了?”陶思稚問,“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在家吧。”蔣舸說。
陶思稚不是很同意,提出了異議:“那為什麼鎖著門,還關機?”
蔣舸愣了愣,看了陶思稚半天,沒好氣地對陶思稚說:“我怎麼知道?”
“我沒辦法回家了,”陶思稚有點憂愁,擔心自己露宿街頭,又一次拿出手機,“再給他打個電話。”
還沒解鎖,蔣舸就把他手機抽走了,用奇怪的語氣說:“算了吧。萬一他在忙呢。”
這時,陶思稚看到門口有拿著甜筒的小孩走過,就沒管手機,轉過頭去,對蔣舸說,“我還想再吃一個甜筒。”
蔣舸看了他一會兒,又像有點沒辦法地說:“給你買。”
他往收銀臺旁的冷櫃走,陶思稚在他後面說:“香草味。”蔣舸理都沒理他,但最後拿過來的確實是香草味。
“謝謝。”陶思稚接過來。
蔣舸還是沒理他。
陶思稚吃甜筒的時候,突然聽到蔣舸叫了他一聲:“陶思稚。”
他抬眼看看蔣舸,蔣舸坐在便利店的高腳椅上,左腳踩在陶思稚椅子的踏腳環上,微微用力,晃了晃陶思稚的椅子,有點隨便地問:“你偷了什麼別人要叫你小偷?”
陶思稚轉開了目光,吃著甜筒,看著街上的車流和燈火,蔣舸沒催他,看了片刻,陶思稚對蔣舸說:“我沒有偷東西。”
蔣舸說:“好吧。”
陶思稚把甜筒上面的冰激凌球吃平了,蔣舸又叫了他一聲,抽了張紙巾遞給他,說:“擦嘴。”
陶思稚一手拿著甜筒,一手抱著書包,不方便接,便靠過去,就著蔣舸的手用紙巾蹭一下嘴角。當時蔣舸的手是熱的,手指的關節碰到了陶思稚冰冷得有點麻木的下唇。
蔣舸皺了皺眉頭,沒說什麼。
吃完冰激凌以後,陶思稚他哥打他電話了,陶思稚問他:“你在哪啊,我要回家。”
陶思遠支支吾吾地說剛到家,問陶思稚,要不要去蔣舸家接他。
“不用了,”陶思稚放下心來,告訴他,“我在小區門口的便利店,馬上自己走回家。”
掛了電話,陶思稚站起來,對蔣舸說:“他回來了,我要回家了。”
蔣舸“嗯”了一聲,坐著沒動。
他看上去好似被陶思稚困擾了,非常長的腿微曲著,臉上沒什麼表情地看著陶思稚。
陶思稚拎著書包,面對面看著蔣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