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思稚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但他堅持說:“我去別的地方。”
蔣舸沒多問,擺擺手說:“行吧,那就早上五點,這裡碰頭,別睡過頭就行。”
陶思稚說好,掉頭往不知道什麼的方向走,蔣舸又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蔣舸問他,“你帶手機了嗎?”
陶思稚回過頭去,說:“帶了。”
“你把號碼給我。”蔣舸解了手機的鎖,遞給陶思稚。陶思稚把自己的號碼輸進去,還給蔣舸,蔣舸打了打陶思稚的電話,說:“我的你也存著。”
陶思稚點點頭,掉頭要走,蔣舸又叫了他一聲,皺著眉頭說:“跑這麼快乾什麼。”
“你沒帶錢吧,”他說著,拿了幾張錢給陶思稚,“拿著。”
陶思稚又聽到裡面的喧譁聲,想快點跑得遠遠的,胡亂接過來就走了。
陶思稚沿著路走了許久,覺得很累,也困了,想要回家,就打了計程車,回了自己家的小區。(回家的選擇讓災難又擴大了一點。)
小區保安認識他,給他開了門,他走到了家裡樓下,發現他哥的車並沒有停在路面的車位上。這是一個不詳的預兆。
陶思稚按了密碼,開啟樓下的大門,坐電梯到家門口,給他哥打電話,他哥沒接,敲了很久的門,也沒有人開。
他在家門口站了很久,只好走了。
走出小區,已經是凌晨一點了,陶思稚沒有地方可去,只好打車,重新回到了蔣舸在的網咖。
網咖外不遠處的梧桐樹下,有一張鐵質的長椅。陶思稚坐在上面,玩了一小會兒遊戲,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睡了不知多久,陶思稚又被人推醒了,他睜開眼,看到蔣舸。
“陶思稚,”蔣舸俯身看著他,手按在他肩膀上,眉頭擰著,“醒醒。”
“哦。已經五點了嗎?”陶思稚頭很暈,腦袋晃來晃去,眯著眼睛問蔣舸。
“早著呢,”蔣舸說,“楊驍出來抽菸,回來跟我說你坐在外面睡覺。你不是要去別的地方嗎?”
楊驍站在蔣舸身後,也看著陶思稚。
“我回家了,”陶思稚覺得睜眼很累,就閉起了眼睛,對蔣舸說,“但是家裡沒人。”
“你怎麼不進來找蔣舸啊。”楊驍突然開口。
陶思稚睜眼看看他,說:“我不喜歡很吵的地方。”
他想想,又批評這個網咖:“而且裡面太黑了。”他說:“既然沒到五點,我還要睡一會兒,你們走吧。”再次靠著椅背,安靜地閉上眼睛。
“……陶思稚,”蔣舸說,“……你先起來。”
最後蔣舸給陶思稚單獨開了一個房間,讓陶思稚在裡面睡覺。
房間很大,有10臺電腦,還有床,隔音比陶思稚想象中好。但是陶思稚仍然很難接受在不熟悉的地方睡覺,只好又坐著睡著了。
從出生至成人,這一夜可以列入陶思稚十大最糟糕經歷之一,並且排名非常靠前。
更可怕的是,災難並沒有在這裡就結束。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睡過頭了。
之所以說是他們,是因為陶思稚醒來時,發現蔣舸也睡在這間房間裡。
當時已經是早晨七點十分,進入了全市的早高峰,打車從網咖到學校,可以堵整整兩個小時。幸好網咖對面有地鐵站,三號線直達學校後門,只需二十分鐘。
這就是陶思稚被迫坐地鐵的原因。
陶思稚一直認為,但凡蔣舸能夠開一個五點的鬧鐘,陶思稚就不用坐地鐵了。
早晨的地鐵人太多了,陶思稚感到非常、非常不舒服,內心也是十分後悔。
在地鐵站是災難,進地鐵後更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