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不是的。
“她明明向我炫耀交了好多新朋友,可那些朋友來院子外喊她下樓時,她卻又一次沒去過。
“小姨肯定跟你說過,說我性子傲,不屑和同齡孩子一起玩,但我覺得,妹妹才是最驕傲的那個,我更多時候,只是喜歡一個人待著而已。”
陳安看到這,神色一怔。
這次來信,關於‘妹妹’的事,她講了好多,幾乎比以往所有信裡的字樣,加起來還要多。
“那天去寫生,我聽見他們說她不敢坐滑梯……不是的,她一定是還記著呢。”
語氣忽然變得確信。
“所以……我到底要不要跟妹妹說,說我早就給你寫過信的事?
“我心有些亂,不知該怎麼面對,便由你自己做主吧。
“倘若你想,就請寄一片銀杏葉來,不許問小姨要地址,而且要脈絡工整,不能損壞,要尾部四分之一黃,連枝帶葉,最好有丹桂的香……”
最後一段話到這,忽然被整個劃掉。
只留下單起的另一行,筆跡匆匆,似乎還能感受到主人寫下時的羞惱。
“你不許來信。”
已是深夜,窗外一片靜謐。
暖黃色調的檯燈下,映照出少年的清逸容顏。
他的嘴角,無聲翹起。
心想這扭扭捏捏的少女心事,還真是好玩。
……
……
翌日,一大早。
奎星學府的樓下花園裡,那個愛穿一身白色練功服的少年準時出現。
照例是站樁,蹲馬步,再打一套看上去平平無奇的拳法。
按那位便宜師傅所說,時代變了,不太需要去精通什麼殺人技,老老實實打好基礎,比什麼都強。
一副健康的身體,是一切事物的前提。
陳安覺得很有道理。
主要是之前仗著自己力氣大,想對師傅動手動腳,試試水準,結果被無情收拾兩次後,他眼神立馬就清澈了。
師傅的道理,那就是世上最硬的道理!
想到這,少年拿起毛巾擦擦汗,頗為惆悵的嘆口氣。
“也不知您老人家啥時候回來……不會真讓我先站三年吧?”
陳安的喃喃自語,被一箇中氣十足的吼聲打斷。
“嘿!陳家那小夥子,過來陪你牛爺爺下會兒棋!”
少年慢悠悠的腳步忽的加快,一邊擺手,一邊擠出和善的笑容。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