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爻說過的話,斟酌著字句緩慢進言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房觀彥之才若不能委以重用,未免太過於可惜了些。
皇帝看他這樣就彷彿看到先前的葉疏朗,難得調侃一句,你倒是對他推崇備至,葉翰林對你一腔拳拳之心另作了他人嫁衣裳。
先前確有聽歐教士誇讚,特意叫朕允你與他做其助手翻譯文獻,由此可見不俗。
皇帝遂應允。
年節時分,紅綢掛滿整個長安,熱鬧又祥和,房觀彥府上卻只象徵性的在外掛了一盞紅燈籠,整個府中只有他和門下老僕,看起來無比的冷清。
房觀彥每年節日都是同師父過的,倒是更習慣這樣。
然而這日門下卻報丞相爺來訪還是馬車停在大門口,正大光明從正門走進來的。
房觀彥頗為驚訝,未進前堂便見房丞相手中正握著一道明黃的聖旨,他心不受控制的跳將起來,是始終都在等著卻終究無望的重用?還是當年一直沒能落到他身上的懲處?
他竟然有些不敢上前。
房丞相一路上的心情激動又忐忑,此時見他遲疑,心中哀嘆了一聲,眼前卻有些溼潤。
他裝作低頭展開聖旨,垂眸將他那流露而出的酸澀壓下,房觀彥接旨。
直到宣讀完聖旨謝了恩,房觀彥捧著那捲聖旨仔仔細細的看了許久,腦中都還有些發懵,聖上當真封我做使臣,出使西洋?
蕭國使節可不同於一個小小編纂,雖位卑卻權重,瞧著不起眼,然則有著舉重若輕的地位,必要時刻甚至可以代天子行事,非是一般人能進。
我當時也怔愣半晌不敢相信,還以為又是做夢。房丞相說著苦笑了一聲,陛下與我說,是太子殿下大力舉薦你,說你在番語方面很有天賦,如此埋沒是國之損失。
房觀彥愣了一下。
好好幹,別讓我們失望。房丞相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經比他高了許多,有點瘦,硬骨頭。
他老懷大尉的想:還好,即便沒有了他的庇護,也依舊長成了這般優秀的模樣,憑藉著才幹再次站到人前。
房丞相揮了揮袖子,我走了,不必送。
從始至終,兩人都未曾以父子相稱,態度剋制疏離。
是。房觀彥鄭重應道,彎腰恭送其離去,直到門口馬蹄聲復起,才直起身來。
他垂眸看著手中的聖旨,玉白的手指緊緊攥起,彷彿只有這樣努力才能抓住這得來不易的機會,低聲道,先生兩次知遇之恩,子固銘記於心,終有一日必當報答,縱九死而不悔矣。
周承弋設想的很美好,甚至不受控制的連後續都想好了:
比如拿到大炮之後成立專門的研究院,進一步的搞出更先進的武器,搞高爐鍊鐵,搞電搞發明搞工業革命,興辦工廠開發能源,不斷地強化強化再強化,然後海上的那些傢伙們不甘寂寞又想搞事情,反被一通暴捶,然後進軍世界,稱霸海上
其劇情之爽深得後世某點爽文流派真傳雖然有些離譜,但白日做夢又不犯法。
他想的晚上覺都不睡,很有精神的爬起來肝稿子,不僅把種田文的存稿又豐實了些,也終於將《琉璃玉骨》的前一萬字寫完了,正好迎來 《狐夢》成書大賣
這是周承弋自穿來後第一次正兒八經的聽政,雖然不是在金鑾殿同百官一起,但此時乾元宮聽政殿這不到二十個大臣加在一起卻足以比上其重量。
其中周承弋眼熟見過的,有房丞相、沈太師、鄭御史、裴將軍等在朝中舉重若輕的人物,房觀彥也在其中,不過排在末尾並不如何引人注目。
此時殿中氣氛並不算好。
當真說的是,我蕭國的船嚴禁進入海境線內,便是短暫停靠都不行?沈太師確認。
使節團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