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沒有帶上助手,那兩個年青的女碩士都不是學醫出身的,別把她們給嚇壞了。
月黑風高夜。十二月的風已是很刺骨了。黑沉沉的基礎醫學部大樓外,晃蕩著幾個黑影‐‐嚴浩、沈子寒和廖廣志他們早就到了,正抖抖索索地縮著脖子等週一峰呢。
週一峰首先開啟一樓大廳右側教研室辦公區的鐵柵欄門,把沈子寒和廖廣志帶進最靠門口的一間辦公室後說:&ldo;你們倆,就在這裡。仔細聽著動靜!需要幫助我會喊你們的。&rdo;然後他開啟了左側通往解剖教室的大門。
在跨進那道高高的門檻後,他輕聲問了問跟在他身後的嚴浩:&ldo;你看到的,是這條走廊嗎!&rdo;走廊裡還是亮著螢光燈,他說話聲音雖低,回聲卻很大。更給這條寂廖深長的走廊平添了幾分陰沉之氣。
&ldo;是,我們來這兒上過課,不會記錯的。&rdo;嚴浩回答。
大門給掩上了。週一峰左右望了望,直接帶嚴浩進了靠近大門口的第一解剖教室。
週一峰開啟了隨身帶的應急燈‐‐每個桌上堆放的嶙峋的骨骼標本在光暈之外更像一頭頭蹲伏的面目可憎的野獸。週一峰突然哆嗦了一下‐‐這教室裡沒暖氣,實在太冷了。
&ldo;我們,開始吧。你不要緊張,沒事的。脫敏療法就是為了去除你的病根才下的一劑猛藥!&rdo;週一峰溫和地說。
他讓嚴浩搬個凳子到講臺上。然後趁嚴浩不注意時,把剔骨刀別在了皮帶後面,再穿上白大褂。
安靜,異常的安靜‐‐如果不是解剖教室,這裡真是最好的催眠治療室。週一峰緩步走向講臺。嚴浩看他白衣飄飄,宛若幽靈。
週一峰示意嚴浩坐在講臺的凳子上,和前兩次一樣‐‐他從放鬆的暗示到拿出水晶球進行凝視催眠,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在等待嚴浩完全進入催眠狀態的片刻,週一峰暗想這個學生真是個絕好的實驗體,目前的過程甚至比前兩次都要漂亮。
除了遠處應急燈發出的輕微噝噝聲,就是週一峰越來越輕,越來越慢的暗示的聲音。
而在另一端的辦公室裡,沈子寒和廖廣志也端坐在黑暗中‐‐週一峰要求不得開燈,免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這種寂靜‐‐令他們的眼皮也開始沉重了起來。
&ldo;但願,這是一次完美的催眠和脫敏實驗。&rdo;週一峰邊工作邊在心裡暗暗祈禱。
&ldo;好了,現在你完全睡了……睡了,你感到非常地輕鬆,非常地安寧,睡吧……睡吧……&rdo;伴隨著最後一道指令,嚴浩的面龐在應急燈微弱的光線下如嬰兒般安詳平和。
十五秒鐘後,週一峰開始完成這次實驗最重要的部分。
&ldo;告訴我,你曾經來過這裡嗎?&rdo;
嚴浩點了點頭。
&ldo;去吧,現在去最令你難過和痛苦的地方,找到它,找到它。&rdo;週一峰邊說邊用眼睛緊張地盯著嚴浩。
嚴浩沒有反應。但在幾秒鐘後,他緩緩地站起身,面色如霜,恍若夢遊。他抬起兩臂向前平伸著,開始走下講臺。雖然閉著眼,卻能準確地避開一張張桌椅向室外走去。週一峰拿起應急燈,輕輕跟在他身後兩步遠的地方。
沿著昏暗的走廊往裡走,嚴浩一直來到第三標本實驗室門口。他悄無聲息地推開門,徑直地走了進去。週一峰也隨後跟進去了。
突然走在前面的嚴浩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