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才幾個人?”母親和他拉扯得煩躁了,怒斥,“趙競,明冕訂婚的時候,你臨時找藉口不去,還是我們倆替你去的,當時我們說什麼了?這次輪到你了,別推卸責任。”
說罷便乾脆地掛了電話。
趙競自知理虧,不得不遵從母親的要求,從珍貴的日程中空出了整整兩天,給李明冕的婚禮。
飛機在水上降落,停靠在長長的碼頭邊。
機艙門開啟後,趙競一摘下隔音耳機,來自泳池狂歡現場的派對音樂便隆隆地傳了過來。不難想象現場的聲音會有多麼震耳欲聾。
趙競走下舷梯,酒店的工作人員笑臉盈盈,端著花哨的歡迎飲品向他問好,不遠處還站著他的另一名錶弟,李明誠。
李明誠比趙競小三歲,與他畢業於同一所大學。畢業後,李明誠也和趙競一樣,沒有回集團上班。不過他並未創業,而是選擇去一家投資銀行工作,平時兩人偶有往來,關係不算差。
趙競抬手拒絕了飲品,和李明誠一起,沿著漂浮碼頭往岸邊走,難得和他客套:“怎麼有空來接我?”
“耳朵快聾了,”李明誠表情微妙,指了指音樂傳來的方向,“出來透透氣。”
兩人坐上酒店接客人的越野車,李明誠開始了他的抱怨:“我昨天就到了。我媽非逼我和她一起,不然我真不想來。昨晚單身派對,泳池邊dj打碟打到早上五點,我媽說她覺都沒睡著。而且明冕的那些朋友,我真找不到幾個正常人。你知道嗎哥,昨天他一個好兄弟喝多了抽菸,還點著了下沉卡座裡的帳子,火燒得老高,那些朋友居然光叫不跑,圍著看熱鬧,保安都擠不進來,最後我和韋嘉易一起開滅火器滅的。”
趙競原本當笑話聽,韋嘉易的名字一出現,唇角便降了下來。
有一剎那,趙競想問,“姓韋的怎麼又在”,但這名字乃至姓氏都沒資格讓他親自念出來,他轉念便換了話題,問李明誠在場的賓客還有哪些人。
李明誠報出一長串名字。李家的親戚好友,幾乎還是都到了。
婚禮儀式將在六點舉行,位置是沙灘旁的草坪。
到酒店後,趙競和李明誠先去離泳池最遠的酒廊坐了坐。
他們碰見了幾個別的親戚,看起來都飽受通宵派對的困擾,眼眶發青。一說起昨晚那場意外的小火災,全是欲言又止,唉聲嘆氣。
趙競靠在沙發上,一面聽他們悄聲閒聊,細說這場婚禮的胡鬧之處,一邊看下屬發來關於危機公關進度的訊息。剛回復了一條,他忽然聽李明誠說:“嘉易!”
一抬頭,趙競便看見了那個人。
面板白皙,身材瘦削,黑髮半長不長,紮在腦後,照常揹著一臺相機,穿得不三不四,像張紙片似的晃來晃去地朝他們走來。
他晃到趙競所在的卡座附近,環視一圈,抬手笑眯眯地打了個招呼:“我說怎麼不見人,原來都在這躲著呢?”
聲音還是和趙競記憶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