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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交給師父,師父會轉達給佛祖的。”
“哦,已經過時辰了,師父的午課怎麼還沒結束?”
祝珩抬頭看了看天色,眼底閃過晦澀,明白今日是等不到該見的人了。
他摸了摸明心的頭,擠出一絲笑:“有些冷,把我屋裡的大氅拿來。”
小沙彌屁顛屁顛跑開,祝珩拂了拂衣袖,衝主殿躬身一拜,緩緩走向佛寺大門。
綢帶被吹動,發出簌簌的聲音,好似漂浮在空中的雪,沒有容身之所。
佛寺的大門開了又關,主殿裡,老和尚捻著佛珠,輕聲嘆息:“阿彌陀佛。”
鴻鵠焉能困草廬,願此一別,得償所願。
—
“報——”
“我軍已攻破睢陽城!”
“繼續行軍,挑最短的路徑,向南秦大都出發。”
“將軍不可!南秦並非小國,還需謀劃後再做決定!”
獸骨雕成的酒杯擲過來,尖銳的角刺正好砸在副將頭上,從額頭到眼角劃開一道口子,血不停往外流。
副將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心中驚駭,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大帳裡鴉雀無聲,所有人噤若寒蟬。
戴著鬼面具的男人轉過身,笑吟吟道:“繼續說啊,你不是很能說嗎?要不要我這個將軍的位置也讓給你來坐?”
副將抖若篩糠,不停地磕著頭,鮮血染紅了獸皮地毯:“屬下知罪,屬下知罪……”
男人霎時間收斂笑意,一腳踹翻了副將:“本將軍出發時就說過,九月十七要打到南秦大都,若不是你們擅作主張中了計,何至於現在才攻破一城!”
他是少年音色,但語氣陰沉,硬生生逼出一陣濃烈的殺意。
滾落在地的獸骨酒杯被撿起來,男人用指腹蹭了蹭染上血的角刺,忽然手腕一轉,直接扎進了副將的脖子裡。
喉骨被尖銳的刺扎穿了,血液噴湧出來,副將的眼球微凸,怔怔地盯著濺滿血的鬼面具。
面具之下,是一雙毫無波動的眼。
大帳裡的將士嚇白了臉,紛紛跪倒在地:“請將軍息怒。”
男人隨意地丟開酒杯,直接坐在屍體上:“息怒?你們揹著我改變計劃的時候,可曾想過要跪著求我息怒?”
攻打睢陽城之前,他已經制訂好了計劃,但軍中副將想要架空他,沒有按計劃行事,拖到今日才攻破城門。
其中一名副將忍無可忍:“燕暮寒,你不要太過分了!你沒有領兵打仗的經驗,如何能執掌我北域十幾萬大軍?我等也是為了大局著重,你年歲尚輕,不過是攀了長公主的光,你不配!”
燕暮寒歪著頭笑了聲,玩味道:“我不配,那誰配?你嗎?”
“我們都是身經百戰的將領,哪個都比你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有資格!”
有人站出來後,其他副將也壯著膽子,點頭附和。
燕暮寒非但不惱,反而笑得越發燦爛:“對對對,如果不是你們,我早已率大軍到達南秦大都了,怎會有一個月的時間欣賞睢陽城外的風光。”
眾人的臉青了又白,白了又紅,好不精彩。
“忍了一個月,我今日才發現,這怒,還是要人命才能息。”燕暮寒擦掉手上的血,站起身,“來人,送他們上路。”
“燕暮寒,你怎麼敢!”
“我等是南征將領,你擅動刑罰,不將王廷放在眼裡,王上不會放過你的。”
“你就是個瘋子!不得好死!”
……
怒罵聲被慘叫聲覆蓋,鮮血流了一地,剛嚥氣的屍體被拖出大帳。
燕暮寒一步步踏入睢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