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不願去回憶那個大著肚子跪在他面前、試圖求情的女人的言辭了,什麼既然她已經死了,為什麼你還要來破壞我的家庭,什麼他不會再犯罪了,我會救贖他的,什麼我孩子的父親是犯罪者,孩子要如何生活云云。
很難形容當時夏油傑的心情,直接三觀碎裂。
若非輔助監督和警察也跟著,夏油傑可能直接被那女人的邏輯帶到溝裡去。
「我動搖過,也憤怒過,甚至想要直接無視這件事,全當沒發生過。」
夏油傑苦笑起來,「但那位警部罵的對,他說你的家庭不能被破壞,那別人家的女兒死亡,家庭被破壞就無所謂了嗎?孩子的父親是犯罪者,難道不是犯罪者的問題嗎?難道不是她看錯了人嗎?」
醒過神的夏油傑利索地將犯罪者塞入了警方的車子裡,又忍著那個女人的尖叫和憤怒,親自盯著救護車將那個女人拉到醫院準備生產。
夏油教主靜靜聽著,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事,也是他被封印後、夏油傑一個人在高專上課出任務時碰到的事。
說到這裡,夏油傑露出淡淡的笑容:「雖然過程很辛苦,也遇到了很討厭噁心的人,但當被害者的父母哭著向我表示感謝時,我又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看,有噁心的人,但也有正直的人。如果咒靈是惡,我們咒術師是善,那這不是一樣嗎?」
黑髮丸子頭少年攤手,一臉無辜:「誰能想到,我之所以查這些,只是要寫兩份內容不同的萬字報告?」
任務是發給一年級生的,即便五條悟不在,夏油傑還是要寫兩份報告,加起來兩萬字呢!
家入硝子比夏油傑更忙碌,她還要抽空去警局那邊學習法醫相關知識,能幫忙蒐集資料就不錯了。
說完後夏油傑反問:「你做任務不寫報告嗎?」
聽著少年的自己說著這些煩惱,夏油教主的心情不知不覺輕鬆起來。
「我和悟都不怎麼寫報告,而且頂多寫一千字。」
夏油傑有些羨慕:「一千字,好少啊,我們要多一個0呢。」
隨即他話音一轉,堅定地說:「所以我不是你,你所在的未來並不是我的未來,也不是我的選擇。」
聽到這句話,夏油教主怔住,很難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有些酸澀,有些苦悶,有些慨然,除了這些,他心底升騰起了濃烈的不甘和怨懟。
——我是你,卻又不是你,你是我,卻又有著我沒有的未來。
——真好啊。
但最終,夏油教主依舊用沉穩而溫和的聲音說:「嗯,你說的對,夏油傑,你不是我,你會有一個更加精彩絢爛的未來。」
夏油傑有些驚異,又有些不確定。
這隻怨靈應該是有憎恨怨懟之情的,夏油傑甚至能察覺到怨靈的咒力加強了,負面情緒非常濃烈,可短短一瞬後,這些濃烈的情緒竟化為了柔和與寬慰,甚至還有欣慰和讚許。
哪怕羨慕,哪怕憎恨,哪怕不甘,這個怨靈,這個另一個自己仍然會說,希望你有更精彩的未來。
這樣的人,是不是過於溫柔了?
一時間,夏油傑的心情很是複雜,對於來自咒靈的祝福,他糾結了幾秒,索性坦然接受了。
夏油傑:「放心吧,我不敢保證自己的未來會比你的強,但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會做我想做的、更加有意義的事。」
更有意義……聽到這個詞,夏油教主欲言又止:「比如?」
夏油傑怔了怔,一時半會他還真沒什麼概念,而且他有種面對父母的錯覺。
「比如,上大學?」
夏油教主:「……」
一說起上大學,夏油教主就想到剛才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