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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賀欽的確說不上水火不容,但那畢竟是賀欽…是他曾經喜歡過的人願意為之忠貞不渝的賀欽。
賀欽和薛恨的婚姻是整個燕市上流的美談,卻也是久久縈繞盤旋在郭尋心底的噩夢。曾經親手把薛恨送到賀欽身邊的所有細節,至今仍然歷歷在目,在陸承川出現之前,郭尋真的沒少被親眼看著薛恨和賀欽恩愛幸福的噩夢中驚醒。
他知道當年是自己的選擇,他認,他逼迫自己坦然接受面對,也強迫自己時刻維持面上的體面。
郭尋猜想賀欽應該是極其厭惡且看不起自己的,而現在,自己的心上人還要去請賀欽幫忙,來為討厭的人解決一些還沒有真正冒出苗頭的麻煩。
別提多膈應了。
陸承川大概能理解郭尋的心情,但這個事在他看來根本不算什麼問題:“賀三哥是出於我兄長的立場上幫我,而且這件事薛恨哥是知道的,薛恨哥和我都站在你這邊,賀三哥出手不是理應正當的嗎?”
“薛恨也知道……”郭尋的太陽穴開始發痛,他掙脫了陸承川牽著自己的手,用手臂蓋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在你們的眼裡,我是一個懦弱的廢物,所以需要他賀欽忍住對我討厭和不滿來保護我,對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陸承川小心翼翼地觸碰郭尋的臉蛋:“尋哥哥,我們都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林東本來就是你的大學同學,就算你知道是他在背後唆使的,你肯定也狠不下心,還會難過,對不對?我只是不想你難過。”
“你覺得我狠不下心?”郭尋放開手,重新看向陸承川,眼裡帶著濃濃的自嘲意味:“陸承川,你知道萬尋是怎麼攀上榮欽這高枝的嗎?”
“那時候是賀欽親自出面陪我吃飯,趁薛恨去洗手間的時候,他說只要我答應指定薛恨當專案對接人,他就願意給萬尋一個名額,直接內定好的名額。”
“……”陸承川沉默著,聽著郭尋往下說。
“你知道我喜歡薛恨很久,我床頭櫃上之前還放著跟他的合照。但我當時幾乎沒有猶豫,即使我當時猜到了他和薛恨之間的不對,我也沒有猶豫。”郭尋說話的時候嘴角是朝上的,但是陸承川卻品嚐出了一些苦澀的味道:
“你知道我是怎麼做的嗎?我當時是直接答應了賀欽的要求。送走他們沒幾分鐘,小恨從洗手間回來,我對小恨說的是需要徵詢小恨的意見。我的好搭檔也不讓我失望,答應得非常爽快,他還覺得我糊塗,說這種百利無一害的事情居然需要考慮。”
“……”陸承川的呼吸變得遲緩一些,他看見郭尋朝自己綻放了一個很冰冷的笑容:
“我喜歡薛恨這麼多年,為了利益該賣還是賣了。這麼多年來,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一個利字,我也就對你心軟放縱一些,但你陸承川憑什麼因此覺得,我是個需要被保護的可憐蛋?”
“郭尋……”
“你說你想幫我,但你的方式卻還是去求別人,欠別人人情。是,我們是戀人,我的問題就是你的問題,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你欠下的人情也會是我的人情負擔?”
“我跟你和賀欽這種含著金湯匙的人不一樣,我今天所擁有的一切,全部都是我一分一厘親手掙來的。”
“人情往來這種事我比你清楚且有經驗,賠笑求人對我來說也不過是家常便飯的事情,這點你之前在平市見到我的時候就見識到了。但是承川,這麼久以來,我其實一直都…一直都很想,很想在賀欽面前抬起頭來。”
“我也想…想成為有驕傲有尊嚴的人,你能明白嗎?”
這是陸承川第一次窺探到郭尋內心深處的想法,而這些想法對於沒有體會過郭尋人生的陸承川來說卻深奧晦澀。潛意識告訴陸承川,他現在應該安撫郭尋難得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