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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氣得臉色發青,問幾梔道:“你剛剛怎麼不說!”幾梔道:“他恐怕還顧忌著你,又沒真做什麼,我還能管著他的眼神正經不正經嗎?我早晚要經歷這些,要是這都受不了,趁早放棄罷。”黛玉泣道:“將來的事將來再說,馥姐不是說了以後給你撐腰麼?你從明兒起就帶著她給你的掌櫃的出門才好。只是你在我表哥那兒受了委屈,卻是該告訴我的,我就是沒哥哥們的本事,也要幫你理論一二的。”
幾梔笑道:“就是怕你哭才沒說,你也未免太小瞧我,我也不是任由人
欺負的。況那兒到底是國公府,便是底子爛了,親裡親戚的面上功夫也是要做的,那位璉二爺還沒壞得徹底,我聽說有些公子哥兒,連臉面都撕掉,直接大街上就動手動腳的,半點人倫都不顧的。”
黛玉卻沒因這句話好受多少,她知道,幾梔所說的壞得徹底的公子哥兒,賈家也不是沒有,原先賈母體恤家裡的女孩兒,不給她們知道那些髒事兒,但是哪有包的住火的紙呢?況賈赦、賈珍這些人行事,也不顧忌別人知道不知道,她出來了以後,才曉得以前一些下人議論的那些詞、那些竊笑或厭惡是什麼意思。她不知道那邊的舅舅、表兄們覺得丟臉不丟臉,反正她挺替他們難堪的。
馥環聽說了這事,忙派她手下一對姓張的夫婦兩個從此就跟著幾梔。他夫婦兩個原是馥環的陪房,在南安王府的時候就常被馥環派出去做事,在京裡也算是個熟面孔。馥環怕他們懈怠,還特特地叮囑過:“你們可別欺錢姑娘年紀小,就糊弄她,待她以後自己開藥堂了,我親自去給她當掌櫃的。”張英夫婦忙答應了下來。錢老太醫與何氏自然萬分感激,幾梔卻嘆道:“還是我學藝不精,若我到了嚴爺爺那樣的本事地位,憑什麼這府那府的,也不敢輕易對我怎麼著。”
錢何氏道:“雖然沒把嚴老怎麼著,對嚴老的徒弟可沒顧忌了。何況你祖父那麼厲害的醫術,也是後來上了年紀,在太醫院有些地位了,不用去那些達官貴人府上看診了,才輕鬆了些許。”又悄悄地哭女兒以後要受累。
宋氏原是心裡十分佩服錢老太醫敢讓孫女出去行醫的,然而出了這事,也長嘆道:“到底是我教了這麼些時候的學生,如今聽說她差點出事,我這個心,竟也像她母親似的,想著要不以後她就在家裡,過安生日子罷了。”黛玉一面覺得幾梔一身醫術,若是像尋常女子一般在家裡過一輩子,豈不是浪費了,一面又想,她在外的這些危險,到底不是我親身經歷,我此刻嘆一聲“可惜”,她卻是要切切實實地面臨那些的,我們到底是外人,說什麼都不過是上下嘴皮子一翻,太輕了。故而思前想後,竟是想出一個法子來。
原來本朝對貴女十分優厚,公主、郡主等均可享有與她們同品的王公侯們一般的俸祿、儀制等。黛玉這個族姬,與郡君同品,享縣主的車輦規儀,平日裡也是拿侯爵一般的俸祿的,她思忖再三,竟是想要一個官家的長隨來用,因那些王侯身邊的長隨,雖也是這些公侯們自己出錢養著,卻都是有職有品的,非是你有權有勢了就能欺負的,否則,你打的不只是他主人的面子,還是皇上的面子。她只覺得自己身邊有了這樣的人,辦事才有底氣。
但據她所知,公主們各有各的性格,她們金枝玉葉,怎樣的排場都不算過。但一般的郡主、縣主們都沒有養過長隨,最多出嫁的時候,有家裡面子大,和宮裡關係好的,皇后賞個女官下來替她們在夫家撐腰罷了。若她養長隨,那可能是異姓貴女裡的頭一個了。她們家已經夠在風口浪尖上了,因太子的緣故,人人都覺得陛下對他家十分優待,她再做這頭一個,會不會顯得太恃寵而驕了?這幾年來,林滹一直小心謹慎著,就是因自家人的一舉一動,都會牽扯到劉遇身上。
原是貴女們應有的權利,卻因“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