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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姐含淚謝過賈母關心,匆匆忙忙地回到孃家,一面為堂妹的親事奔忙,一面又尋了機會,把忠順王重審賈璉案的事兒說了,問王子騰夫人怎麼辦才好。
王子騰夫人笑道:“我當是什麼大事,你急成這樣?你叔叔都快回來了,便是忠順王,也不會拿侄女婿怎樣的,你且安心罷。”
聽聞王子騰要回來, 鳳姐喜不自勝,忙問:“叔叔是回來小住幾天還是?”王子騰夫人笑道:“調回京裡來了, 以後我也可放心些,不用擔心他在外頭折騰。”鳳姐聽嬸孃這麼說, 心知王子騰必定是又升了, 當下也跟著高興了起來, 更是把懸了幾天的心塞回了肚子裡, 幫著操持堂妹的婚事也越發地賣力。
許給保寧侯之子的這個姑娘在王家排的話,對侄女兒都不好。”賈家已經有了太多從王家來的媳婦了,王子騰把自己嫡親的大侄女許給了榮國府將來要襲爵的賈璉,就沒必要再把其他的女孩兒嫁進來了,哪怕這些妹妹、侄女兒、外甥女兒他自己都沒見過幾面,但是這些女孩子們的婚事卻讓他獲得了各方助力,平步青雲。現如今鳳姐還是他最看重的侄女,也許等保寧侯家的勢力再大一些,他最喜歡的侄女兒就該換人了。但王夫人並不在意這點,王家就算以後還有滔天富貴,如今與她的關係也不大了,她有個當貴妃的女兒,還有寶玉,他們倆好好的,她就能把榮國府把握在手裡,這就足夠了。
但賈母和王夫人才剛喘了口氣,林之孝就親自來報:“都察院那兒派人來請璉二爺明兒個過去一趟。”
這個“請”字是說得客氣的了,忠順王可從來沒把榮國府放在眼裡過。只是賈母也沒想到,在明知道王子騰即將回京的時候,他還能這麼一點面子都不給。
邢夫人依舊在絮絮叨叨地怨天尤人,把賈璉兩口子罵得抬不起頭來。王熙鳳雖怨憤,倒也說不出什麼話來,還是賈母開口叫她先回去歇息才安靜下來。賈璉雖膽小怕事、喜新厭舊,對尤二姐倒算是真心,聽到家裡人這麼罵二姐,還有些於心不忍,見邢夫人終於走了,總算略微鬆了一口氣。
卻聽得賈母道:“幸好當時留了個心眼,沒把她葬在家廟裡,如今,少不得大家商量商量,把這事打發過去才好。”這就是要賈璉不承認娶過尤二姐的意思了。想來也是,保寧侯的小兒子沒官沒爵的,王子騰把侄女兒許給他,還是特意等到了國喪結束,也沒敢怎麼操辦,下聘回禮的程式都是簡單了又再簡單的。賈璉納尤二姐的時候,卻還是賈母等人在皇陵為太上皇送終的時節,屬熱孝了,他身上又
捐了同知,真計較起來,連賈赦都得被判個管教不嚴。既然要把時間什麼的都扯謊,不如索性就連這個人都不認了。
“她墳上留了你的名字沒?”賈母問道。
賈璉聽這意思,是要尤二姐死後都不得安生了,嚇得冷汗直冒,忙道:“她走得也不容易,就在她妹子墳上點了土,喪事都沒怎麼操辦,老太太看在她陪了孫兒一場的份上,讓她好好地走了吧。”
那就是留了。賈母皺了皺眉,她不似王熙鳳這樣半點都不信陰私報應的,鬼神之說她還是信的,打擾死後的人的安寧,從哪種說法看,都不大好。但賈璉也不是賈琮、賈環這樣可以隨意推出去的孫兒,要是真定下他的罪來,那整個榮國府都不要想有好日子了。
尤氏戰戰兢兢地道:“其實也不妨事,她妹子墳上也有璉兄弟的名兒,不如就說璉兄弟是好心,把她們倆姊妹一道安葬了吧。”
“難道她妹子名聲就好了?到時候說璉兒兩重孝裡,姊妹齊收,可就百口莫辯了!”賈母氣道,“你可真是有兩個好妹子啊!”
鳳姐卻是已經被這事逼得精神緊繃了好幾天了,此刻便哭道:“老祖宗仁慈,少不得我來做這個惡人了!璉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