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沒有哪家的禮數是讓做妹妹的給兄長破費,也不能這麼著。”林徵仍道。
“我們東西也拿過來了,還再折騰著搬回去?”黛玉笑道,“也就這麼一回,往後逢年過節的我也只給侄兒封壓歲錢。”
錦荷亦在旁邊道:“大爺也別勸了,姑娘拿定主意的事兒也沒見變過。”
林徵埋怨了一聲:“說好了,最後一次。”又道,“你們進屋去吧。”
錦荷怕他口氣不好黛玉要誤會,低聲說給她聽:“大爺天生不愛笑,說話直來直去的,姑娘別怕。”
“我不怕。”黛玉這麼說。她 34
劉遇這一病,雖然傷筋動骨,但也省了些後顧之憂。至少目前看來,永寧王府有異相的傳言並沒有影響到聖上對長子的恩寵,中秋前後甚至沒放他回自己家,就在養心殿裡住了幾天。
“你病了一場,什麼牛鬼蛇神都冒出來了,如今既然身子養好了,也該開始幹活了,有些爛攤子你自己收拾去。”
劉遇捂著臉佯裝叫屈:“兒臣冤枉,兒臣惶恐。”
皇帝被逗樂了,踢了他一腳:“少耍你的嘴皮子,差事辦不好,再長兩條舌頭都救不了你。”
“舌頭有一條就夠了,長三條不成了怪物?”劉遇道,“明兒個沈先生休沐,我想著,要是父皇那兒沒什麼事,我去找一回林徹。戴權一起去吧?他說明兒個寧國府的賈珍請他喝酒,你不是跟那家挺熟?人家媳婦出殯你都特意去看了。咱們一道去,省得寧國公——他好像不是寧國公,是三品將軍?省得他覺得我蹭他的,”
戴權偷偷抬頭瞥了眼皇帝的臉色,見他一切如常,方道:“奴才明兒個當差呢,借賈珍十二個膽兒也不敢這麼想王爺啊。其實奴才同他也算不得多熟,老夏和他家西府有些交情,奴才那次,也就是去湊湊熱鬧。”
劉遇笑道:“這還不熟?好歹是個三品將軍,你就直呼其名了。”
戴權唬了一跳,連聲道不敢,後背冷汗涔涔,幾乎要汗溼衣衫。
皇帝似乎沒聽到他們這兒的一回合,仍是對劉遇道:“知道那是你舅舅家,只是也別隻往林家去,你也這麼大了,也該多認識些能幹的人了。”
這話若是平民百姓家,父親說來教訓兒子,是再尋常不過了,但天子皇家,當老子的從來最忌諱兒子結黨營私,皇帝這話,往好了說是認定了劉遇,讓他給未來鋪路,往壞了說,也可能是一種試探或敲打。這種話本來最忌諱叫人聽見。滿屋子的宮女太監都站的遠遠的各幹各的活,偏他一個站這麼近,想當聾子也裝不成。戴權一晚上心跳停了好幾回。
劉遇只說:“這回是沒辦法,皇祖母催了好幾回了,還說要我去查查是哪家印社出的,要是下回還這麼磨磨蹭蹭的,就敲打敲打——先前‘逍遙女俠’被寫死了,她老人家已經怪不高興的了。”
皇太后當年也是個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女人,皇后還是忠平王妃的時候很是被她重罰過,可惜後來時過境遷,她也失了當年的脾氣,成日裡兩耳不聞窗外事,輕易不開口說話的。當今以孝治天下,當年的那些恩恩怨怨自然不好再計較,如今老人家只剩了這麼點子興趣,既然孫子能滿足她,就讓她再高興高興罷。
“行了行了,別找這麼多理,去吧。”皇帝也不好說什麼。林徹原先在都察院的時候,忙得腳不沾地的,別說寫這些雜七雜八的話本了。後來他入了文華閣,都說得道飛昇了,但內閣是個講資歷的地方,他也不過做些記錄硃批、聖言的閒活兒,才有閒心閒情弄這些東西。皇帝當然信得過林二郎的本事,但是如今還真不是用他的好時節,繼續讓他閒著才好。
劉遇於是說:“戴權呢?明天真沒空?往常沒見你這麼準時啊,還是這麼不樂意跟我一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