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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吃了一驚:“怎麼臉色這樣差,是生病了?我就說你們今年怎麼比往年慢,路上耽擱了吧。這也沒幾天就要回去了,在家養養的功夫都沒有。”
林徵應道:“我自己回去,婉娘留在家裡。”
林徥道:“真的?那大嫂子有空指點一下我的騎射,我到現在還只能打中死物,活靶子總是失手。”
“最近是不行了。”葛韻婉笑了一笑,林徵亦含笑道:“給父親、母親道喜,你們要做祖父母了。”
眾人一聽,登時喜不自勝。林徹先帶著弟弟妹妹賀過大哥大嫂,又開玩笑:“你們可還真沒耽誤事兒。”
“先去請個大夫回來把把脈,既然特特地回來了,當然要好好養養。”宋氏不像南安府那邊馥環的公公婆婆那般催著要孫子,但聽說了這事,也只有高興的,一家子又樂了好一會兒,林滹帶著三個兒子去書房說說“時聞要事”,女眷們才各自坐下來安生喝杯茶。
“我前頭問我們大爺,妹妹長什麼樣,他說,妹妹還小呢。今日一看,分明已經出落成沉魚落雁的大姑娘了。”葛韻婉先同黛玉又見了一回,“那次大爺回來得急,我也不知道妹妹要到我們家來,沒能及時什麼給妹妹,大爺這性子,也不是記得這些事的人,後來我請人帶了禮單給太太,讓太太叫人開我庫房,補給妹妹的,妹妹喜歡嗎?”
黛玉忙說了聲:“嫂子送的都新穎又別緻,我喜歡得緊,還沒謝過嫂子呢。”大嫂子的禮與別人慣送的金銀珠寶不同,全是些有趣的玩的用的,尤其是一套羊脂玉做的行軍小人,伙伕、騎兵、步兵都雕刻得栩栩如生,摸在手上溫潤清涼,觸感極好。她先前從未有過這樣的玩具,看著分外新鮮,“只那尊鎮紙既然是嫂子孃家帶來的,我當然不能奪人所好,讓嬸嬸送回去了。”葛韻婉的禮單裡有一尊銀杏樹形狀的鎮紙,瑪瑙石刻的樹幹,金子做的葉子,因為不大,算不得多名貴,但宋氏說是她陪嫁裡的東西,黛玉猜到該是她父母親準備的,如今大嫂子也是父母雙亡了,這樣的心情她也是感同身受,孃家的東西有一件是一件,每一個拿出來都能勾出好些回憶來。
“我孃家世代出身行伍,我也沒讀過幾年書,但三伯父是探花郎,我聽說妹妹也是自小讀書,我手上也沒有什麼像樣的字畫書籍,平時也不大寫字,那鎮紙留著也沒用。”
宋氏道:“我早說了你妹妹不會要的,這不是尋常東西,是你父親留下來的,你且自己收著。她缺鎮紙,找她哥哥要去,你手上沒多少字畫筆硯,還不是因為一得了,阿徹阿徥找你要你就給了?也該他們還了。”
“不是說雲大哥的病已經好了?馥丫頭這回中秋還回來嗎?”葛韻婉問了一聲。林徵和雲渡既是同年,又有不少相交的好友,雖才回來,知道那邊的信兒也不稀奇。不管怎麼說,他們既然大老遠回來了這一趟,不論是論親戚,還是論當年的交情,雲渡同馥環都該來聚一聚的,何況還有個中秋節呢。
宋氏垂目道:“中秋的禮已經送來了,人回不回來沒說。我就當她今年沒工夫應酬我們,省得失望。萬一回來了,也是意外之喜,好在我現在有兩個閨女了,兒媳婦也算半個,她不回來我也有人陪著。”
“太太少說她兩句,興許她就敢回了。”葛韻婉笑道,“我們家的姑娘性子都強,馥丫頭尤甚。反正說了也沒什麼用,她自己有主意,這次回來,太太就別嘮叨她了。”
黛玉喜道:“嫂子的意思,是馥姐這趟能回來?”
“除非雲大哥真不打算做人了,不然中秋不讓妻子回孃家?他就是敢,你徵哥不把他罵一頓呢。再者說,南安府規矩多,大中秋的,她想祭她父母親,也只能回孃家來。”葛韻婉看了一眼黛玉,問宋氏道,“有些事,好讓妹妹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