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直毘人繼續問:「那九十九由基回國後,你打算做什麼?」
瑛紀無語地看著自家叔父:「我怎麼知道?我根本沒有任何打算!」
禪院直毘人沒好氣地說:「但大家都認為你有打算,你快點想一個。」
瑛紀卻用很無所謂的語氣說:「我為什麼要想?」
「不管誰來問我,我都會說沒打算,至於他們怎麼想,與我何干?」
禪院直毘人怔了怔,他定定地看了瑛紀一會,突兀笑了:「行,你就這麼說吧。」
瑛紀奇怪地看著禪院直毘人。
禪院直毘人卻極為欣慰:「瑛紀,記住你說這句話時的心態,並要時時刻刻保持。」
瑛紀不解:「叔父?」
老頭神色一肅,周身氣勢緊繃,瀰漫著危險和鋒利。
「我們咒術師都是瘋子和狂徒,如果不堅信自己能活下來,如果不認為自己很強,如果沒有睥睨一切的狂妄,怎麼能跨越死亡、甚至超越死亡?」
「瑛紀,雖然你能斬斷五條悟的無下限,可比起斬擊,總監部更想知道你的打算,這說明瞭什麼?說明比起你的戰鬥力,他們更忌憚你的謀算能力。」
說到這裡,禪院直毘人囧了一下:「雖然我們都知道他們在忌憚空氣,你根本沒想那麼多。」
瑛紀忍不住吐槽:「我頭一次知道自己還有謀算能力。」
禪院直毘人先是翻了個白眼,隨即他感慨地說:「五條悟敢在稚齡傲然宣稱自己是最強咒術師,你敢嗎?」
「你沒有他那份捨我其誰、睥睨一切的霸氣和自負,這是你一直以來缺少的東西,而在剛才,你終於有了些微屬於強者的驕矜之意。」
瑛紀沉默了一下,他有些委屈:「這能怪我嗎?」
他小聲抱怨:「我沒術式,沒咒力,家裡這種情況,若非甚爾讓我謊稱有術式,我連上族學的機會都沒有。」
「即便甚爾將全家都打了,扇叔不是照樣認為他是廢物嗎?」
瑛紀挺了挺胸:「我是哥哥,我要保護甚爾,我需要在禪院家立足,我如果像五條悟那樣直接宣佈說自己最強,家裡肯定會像圍攻甚爾那樣找我的麻煩,到時候我將全家都斬成兩半,再能帶著甚爾去當詛咒師嗎?」
禪院直毘人有些新鮮地看著面前的青年:「你是在怨懟嗎?」
瑛紀下意識地反問:「我不能怨嗎?」
但說出這句話的瞬間,瑛紀面色微變。
禪院直毘人哈哈笑了起來,他是真的挺高興。
「甚爾憎恨禪院,是因為他對禪院有期待,所以哪怕他恨不得將禪院毀了,我也不在意,有恨是因為有愛,他那是因愛生恨。」
「但是瑛紀,禪院這麼對甚爾,你除了保護甚爾,卻從不曾憎恨過禪院,也就是說你從沒將禪院放在心上。」
「因為不在意,所以不當回事,禪院的態度和想法對你來說如落在地上的塵埃,輕輕一盪就沒了,不是嗎?」
老頭語氣溫和地說:「如今你能有些微怨懟,我反而放心了。」
瑛紀神色怔怔的,他想到的卻是另一件事。
神器是不能有負面情緒的,因為會刺痛神主,給神主帶來汙穢。
刺痛神主的神器會被放逐,繼而被遊蕩的妖怪吞噬,所以每一個神器都會努力維持笑容,生怕產生負面情緒,瑛紀作為輾轉很多神奇之間的打工野良,他幾乎不會有負面情緒。
或者說他不能有這樣的情緒,有了就只能面臨折斷廢棄的結果。
收斂情緒,將一切負面汙穢的思緒轉移到別的事情上,讓自己變得樂觀積極起來,已經成了瑛紀的本能和習慣,但現在不同了。
瑛紀忍不住低頭看向自